松风院里的丝丝正坐在躺椅里吃葡萄,听完阿息和苏三太太院子里麻雀的友好交流发出了一声冷笑,推了推盘子让阿息招呼麻雀们过来吃葡萄。
“看来苏三太太管家这些年来没少往自己怀里搂银子。”阿息也啄下一个葡萄吃着,“都这时候了还不想放手呢。”
“谁稀罕。”丝丝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她想霸着就霸着呗,咱们现在这样每天吃吃玩玩不好吗。”
“等苏凤清生下来咱们就要忙起来了,现在就轻松一点过吧,谅她也不敢为难咱们。”
“等等!”阿息吃惊的从桌子上飞了起来,“苏凤清生下来?你不是把苏琤的第三条腿都给废了,苏凤清从哪里来?”
在阿息诧异的目光中,丝丝摸了摸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两个多月了。”
被丝丝嫌弃碍眼赶走的苏琤正在书房里枯坐,父亲回宫上值时嘱咐他要选个日子带丝丝递牌子进宫谢恩。可去了皇帝姑父面前谢恩,就要去皇后宫里。去完皇后宫里,难道还不去太子宫里请安?
一想到到如今卢良娣盛宠的传闻,到了东宫他难道能只给太子太子妃请个安,完全不去卢良娣那里招呼?好歹小表妹和卢良娣是亲姐妹,怎好不去?
苏琤痛苦的低下头,而且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自从小表妹回了范阳,他试过了无数种方法他的宝贝命根都是毫无知觉。
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母亲去世后父亲虽然也纳了两房姨娘,但生的都是妹妹。如今他废了,难道将来只能过继三叔家的儿子承嗣。
一想到三婶那张势利又有带点刻薄的脸,苏琤就想否定这个念头。但是……
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有子嗣!
苏琤气恼的一拳砸在案台上,计划从卢良娣背叛他的爱意开始就全线脱了轨。他固执的认为如果当时卢良娣能听他的话,那现在在东宫的就是小表妹,而他的妻子就会是卢良娣。
可卢良娣背叛了他,他对她恨不起来又无法放手。小表妹既然和卢良娣长的一模一样,娶了她也算是全了自己这些年来对卢良娣一心一意的爱恋。
哪曾想……苏琤气恼的将木质的案台捶的咚咚作响,惹得他的长随在屋外询问。
苏琤没好气的骂退了长随,瘫在椅中。小表妹说他中的是蛊虫,那段时间他除了想办法挽救自己传宗接代的东西,也匿名拜访了京中许多的名医,却都是诊治不出他体内的异常。
他一度怀疑小表妹是骗他编造出来的伎俩,可迎亲那段时间中,他曾故意惹过小表妹不快。小表妹在人前是没有发作,但等他一回到自己的船舱,那毫无知觉的宝贝立刻痛得他撕心裂肺。
只有他跪着去求小表妹才被放过,数次下来他在小表妹面前别说什么夫纲,连人的尊严也没有。在小表妹的面前,他就像是被豢养的宠物。
这样的小表妹,他怎敢放任她去倾霞宫请安,怕不是小表妹一言不合就能当场发难卢良娣。
在苏琤和苏三太太都当着鸵鸟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时候,丝丝在寿山伯里过的还算滋润。
寿山伯是皇宫禁军统领,除了偶尔的休沐日全年都在宫中当值,他的两房姨娘也是知情识趣的人物不会出来给大奶奶添堵。
三房那边虽然苏三太太掌着中馈,但到底丝丝是未来的长房宗妇不会苛待她什么,只是那些心思浮动的下人见新奶奶是个好性儿的人,便打起了各自的算盘。
雪雁年纪比丝丝其他大丫鬟都小一些,脾气也爆。今天又因为膳食的事吃了大厨房婆子的挤兑,红了一天的眼睛。
“看吧,你不抢就有人欺负到脑袋上了。”阿息蹲在桌子上吃着红云给她切的苹果道。
“唉。”丝丝也是无趣的很,“苏三太太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下人还管的一塌糊涂。”
“照那婆子说的一个鸡蛋一两银,一把韭菜都要九十钱。别说主子们,就是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嚼着黄金过日子。”
“哈!”阿息笑道,“那是苏三太太管的糊涂吗,就是故意放任下人来欺负你呢。”
“你也别把她想的太傻。”丝丝用团扇扫了扫他的翅膀,“我才嫁进来她就敢克扣我丫鬟的东西?就算她敢,苏三老爷知道了也不能放过她。”
“估摸是这些年糊弄苏三太太惯了,那些人见这些日子我不争权,眼皮子浅得以为这家将来怕还是苏三太太当,想试试我的深浅。”
进宫谢恩的日子也没被苏琤拖了太久,只因太子突然领了旨去巡查离了东宫。苏琤得了消息连忙递了牌子,第二日带着丝丝分别给帝后请了安谢恩,等着丝丝去东宫给太子妃请安后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府。
在倾霞宫等了半日的卢良娣得知丝丝从太子妃宫里出去就出了宫,气的又要开始砸东西。
“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吃了她不成?!”卢良娣举起茶碗的手被史嬷嬷拦住,她喘着粗气尖叫。
“哪里的话,娘娘哪里的话!”史嬷嬷赶紧安抚她,“表少爷想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在宫中,他不便前来吧。”
“卢柔意都去太子妃那里了,难道就紧着我这里的一点功夫?!”卢良娣气的撕扯起帕子,“表哥一定是变心了!”
史嬷嬷被她的尖叫吓的赶紧上前来捂她的嘴,她焦急的嗔道:“娘娘!”
卢良娣可能也觉的自己失言,忿忿的闭上了嘴。
“娘娘稍安勿躁。”史嬷嬷贴近她的耳朵,“少年人新婚燕尔,自然心有怜惜的。”
“等时日一长,表少爷就回过味来了。娘娘到时候随便给他传个口信,不怕他不想法子进宫来。”
“哼。”卢良娣脸色稍缓冷冷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