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家主接到小卢氏被赐婚的消息也很是高兴,又听说寿山伯同意小卢氏从祖宅发嫁,世子还会亲自来迎亲心里更是开怀。
他立刻吩咐卢太太下去准备婚礼事宜,准备将小卢氏早早的嫁出去,便连夜发了信叫卢六老爷带着小卢氏回范阳备嫁。
卢氏姐妹本就是嫡支的女儿,大件家具等嫁妆早从她们幼年时就开始准备。此次大卢氏因为被纳为东宫良娣,陪嫁一应事物不能超过太子妃的规制,大件家具更因为东宫的宫规很多被弃用了。
卢六老爷高兴小女儿终身有靠,干脆将这些全加进了小女儿的嫁妆单子。
等丝丝出嫁那天,范阳的百姓无不惊叹卢家女婚礼仪仗的豪华,那见首不见尾的嫁妆队伍真真是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因为陪嫁众多,卢家送嫁的护卫队伍也是十分庞大,加上寿山伯世子带来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占满了官道行路。来往的旅人客商们无不驻足观看。
阿息从丝丝的婚礼马车中飞出,一路飞向婚礼仪仗队伍的末端,那嫁妆车马各个系着红绸井然有序的前行。飞到队伍末端再回头,早已看不见了丝丝的马车。
“真有钱。”他吭哧吭哧的飞回丝丝的马车,“怕是范阳这一路三个月内老百姓们的谈资,就是你这场婚礼了。”
“卢良娣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怕是脸都要气歪。”
待婚礼仪仗到码头换了水路,豪华气派的二层系满红绸的婚礼客船竟还有官船开路。使得河面的大小客船们纷纷避让,百姓们巴在船舱的窗户上咂舌地看着这番富贵豪华的热闹。
卢良娣身在宫中消息还不太灵通,还且未因妹妹这番豪华婚礼将来在京城中被各高门贵女们如何艳羡而心生嫉妒大发雷霆。但已有另一个人,先因为这婚礼不开心了起来。
苏三太太正躺在躺椅上假寐,她的婢女珍珠殷勤的给她捶着腿。可能是用力大了些弄疼了苏三太太,就见她呼地坐起身来一脚踹到珍珠的心窝,踹得珍珠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丧了良心的小娼妇!用这么大力是要断我的腿吗?!”她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珍珠骂道。
一旁伺候的苏三太太的大丫鬟紫玉看不过,上来拧了珍珠耳朵一把就连推带赶的把她喝斥出去了。
自己过来熟练地给苏三太太捶了两下腿道:“太太消消气儿,珍珠那丫头还小骨头硬,太太小心自己脚疼。”
紫玉的按摩手法一向是合了苏三太太的心意的,她捂着憋闷的胸口又躺了下去。
自从寿山伯夫人去了之后,寿山伯无意续娶。儿子送回了范阳妻子娘家抚养,伯府里的庶务就交给了还留在府里的苏三老爷,自此伯府中馈就到了苏三太太手上。
此前赐婚的圣旨一下,寿山伯大手一挥送去卢府的那些不菲的聘礼就已经让苏三太太十分不快,像是自己的钱袋子被挖了一个洞一般。
现如今卢氏女马上就要嫁进府来,到时候那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妻未来的宗妇。一想到伯府的掌家权就要离自己而去,更是让苏三太太剖心挖肝。
苏三老爷一进了房,就看到妻子这副模样,他挥挥手让行礼的紫玉下去。“府里马上就要有大喜事,你拉着这么一副脸孔做什么。”
苏三太太心里烦,也不想理他,就还躺在躺椅里懒懒的闭着眼睛。
“行了。”苏三老爷见她这个样子也是烦躁,“苏家连迎两名五姓女,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把你这副晦气的脸收一收,别等着大侄儿媳妇进来了收拾你。”
听到丈夫这一番话语,苏三太太呼的就坐了起来,她的脸都有些因为生气而涨红。“五姓女…五姓女又怎样?!嫁进来我也是她婶子,她还敢对我不敬不成?”
“是不怎么样。”苏三老爷伸开手臂,示意妻子过来为他更衣。“就是人家祖上在朝为官作宰的时候,你祖上还在流民堆里抢吃的呢!”
苏三太太涨红了脸,刚想喊紫玉进来服侍苏三老爷,又想到现在说的这些话实在不适合被下人们听见,也就不情不愿的走上来粗暴地拉扯苏三老爷的衣裳。
“行了行了。”苏三老爷抱住她,“这么多年你从公中搂的银子也不少了,现在既然有晚辈孝顺,你享清福还不好吗。”
苏三太太挣了两下没挣动也泄了气,在苏三老爷怀里抹起了眼泪。“我这些年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老爷还跟我说这样的风凉话。”
“这也是以退为进嘛。”苏三老爷放开她,用帕子给她抹泪。“你顺畅点,把掌家权放了给她,她一个世家风花雪月里教养出来的小姐又不懂商贾之道。”
“将来府里和大嫂嫁妆里的生意铺子还不是要我来打理,你还愁没有搂银子的时候。”
苏三太太闻言虽然心里还是憋闷,也只能点了点头唤下人们进来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