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怪异尖细的叫声吵得季折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像是要穿透他的耳膜;
无数腔调诡异的童声在他耳边回荡,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这空荡的周围,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那抬着轿子的纸人离着他越来越近,季折痛苦地蹙着眉,雪白细腻的后颈开始冒起冷汗,就如同一块上好莹润的羊脂白玉;
刺耳的噪音在耳边回荡,仿佛像把剑一样要直直刺进他的脑袋里,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股莫名的力量依旧在推着他向前走去;
季折残留的一点思绪让他意识到那股力量的目的,似乎是想让他进入那顶轿子。
‘冥婚?’
‘鬼娶亲?’
还是————
‘借尸还魂?’
眼前逼近的轿子就如同死亡来临一般,季折脑子如浆糊一般开始胡思乱想,他退无可退,只能任由身后的力量推搡着他进了花轿;
原以为里面会是骇人的恶鬼,却没想到身体倾进去的那一刻,一缕带着亮色的银白划过了季折的额头;
那不是什么恶鬼的老巢,他落入的,是一个带着熟悉花香的,温暖宽阔的怀抱。
“别怕,我在。”
传进季折耳边的是男人低沉清润的嗓音,他将跌进花轿中的少年紧紧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少年发颤的脊背;
“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在这种地方见到熟人带来的的安全感让季折将脑袋死死埋在男人怀里,触摸到男人皮肤的指尖凉的像块冰;
刚刚所看到的诡异场景让季折还心有余悸,他趴在男人身上缓了好大一会儿身体才渐渐回暖。
他刚打算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按下,力道不算大,但很稳,季折只能和男人面对面抱着,脑袋靠在肩头处,他疑惑道:
“怎么了吗?”
“别乱动,外面抬轿子的都是纸人,说不好我们随便动的话会发生什么。”
嗯?会吗?
季折回想了一下那抬着轿子诡异纸人的单薄模样,觉得男人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万一自己乱动导致轿子翻了,说不定那些纸人生气了把他们直接就地吃了;
季折正想着,那轿子突然剧烈的一晃,他身体只能不受控制地往男人身上倒去,两人本就挨近的身躯贴的就更是紧密,好在那轿子只晃了一下,那些纸人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两人呼吸一深一浅,墨色与银白的发交织缠绕,还算密闭的空间里,似乎存在于少年皮肤沁出的甜香一点点涌入鼻尖,难得的暧昧气氛;
男人习惯性地单手搂住季折的腰,让少年在他身上坐的更稳,另一只手则是开始抚摸起季折过长的黑发:
哎,还是瘦了。
男人垂下的眼眸漆黑如墨,他很是不赞同的皱着眉,眼神中的疼惜更是明显。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少年轻声说出口的话则是让这旖旎的氛围瞬间消失。
心情渐渐平静的季折对男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是疑惑,他记得早上就没有见到过乌鸦先生,一直到他们去了墓地也没看到过男人的身影,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花轿里呢?
难道是————
“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季折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他们两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现代人穿到这种地方也只能任鬼拿捏吧。
“嗯......”
乌鸦先生似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了。”
“那你是早上就被抓来的啦,怪不得没看见你,”季折义愤填膺,“这也太过分了吧,连早饭都没有吃呢!”
“也不知道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
“......真是奇怪的关注点啊。”
“我觉得这个男人他真是不简单,感觉折宝好像和他认识很久了,但是我可并没有在直播间里见到过他啊。”
“真的好奇怪,感觉老婆在他面前很放松的样子,明明处境很危险,但还有心思开玩笑。”
“话说这男人究竟从哪里来的,我多少也算是副本的老人了,可是从来没见过他的。”
你当然没见过了。
刚才发弹幕的那位玩家系统在心中默默吐槽,毕竟这位大人,就连他们都是很难见到一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