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害怕吗?”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费兰。
季折被他放在了长桌上,这桌子他也很熟悉,在前几天的晚上,他还很开心的会趴在桌子上吃各种小甜点;
而现在,他仿佛就成了那盘中的甜点,任人拿捏。
季折没有回答费兰的话,他紧紧抿着唇,也不敢去看男人,而他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正在尝试着解开绳结;
男人显然只关注他的脸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
“怎么不说话?”
见少年不回答他,费兰直接将膝盖挤进季折垂下来的两条腿中,手也抚摸起少年的下巴,强行抬起了少年的脸;
入目是一张眼角带着点点泪痕的漂亮脸蛋,表情看起来惊恐又害怕,粉嫩的下唇被死死咬着,泛出一点苍白。
费兰一怔,下意识伸出手抚去了少年眼角残留的泪珠;
“哟,我们的费兰先生是怜香惜玉了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季折顺着看过去,是那个刚刚在打人的男人,他手中的铁棍顶部还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是在看我吗?”
男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弯下了腰,语气调笑,戴着面具的脸就这么闯入了季折的视线;
季折心中一惊,赶忙转过头去,生怕这人下一个挑的人就是自己。
“做好你的事,”费兰眼神一凛,语气不耐的瞥了他一眼,直到看到趴在地上的一号,嫌弃道,
“你的准度现在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人在你面前都打不准。”
男人被他说的一噎,确实,他刚刚那用力的一棍,并没有打中一号的脑袋,只是堪堪擦着他的耳朵打断了一号右侧的肩膀;
“啧!”
平白被人这么一顿说,任谁都不会再有什么好脾气;
男人更是一脚踩上了一号已经断裂的肩膀处,在一号还来不及发出痛呼时,利落干脆的一棍敲碎了他的脑袋。
季折被费兰挡得严严实实,耳朵也费兰被捂住了,和刚才一样,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但太过震耳的那声敲响,以及从指缝里透过来的尖叫喊声,让人不难猜出
一号已经死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被敲碎脑袋的人,即使当时K给他做了马赛克处理,但只需要一点脑补,季折就能想象出那到底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画面;
双腿止不住的发软,尤其是费兰将他从桌子上抱下来时,季折差点没站稳跌在地上,幸好被费兰及时的搂住腰。
“九号。”
被重新放回去时,季折听到了这两个字;
再抬眼时,面前的人已经成了闻人朝,他的位置朝前,在‘处决’一号时,飞溅出的血液和脑浆也让闻人朝的衣角沾了零星半点;
而此时,闻人朝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季折的胸前,他又重复了一遍:
“九号。”
季折定了定神,垂下眼睛去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也被贴上了一张号码,正是闻人朝所说的九号;
一看到这,他又想起了刚刚一号的悲剧,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脸色更是变得苍白,唯有被紧咬着的唇像是花一般艳丽。
“别怕,别怕。”
闻人朝的号码牌是六号,这代表着他的处境比季折更加危险;
即使这样,他还是在不断安慰着少年别怕。
或许是因为对闻人朝的信任,又或许是他一声又一声的安慰;
慢慢的,季折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那么怕了。
在之前的两个副本,他也曾面临过死亡;
这次只不过,再多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