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知细眉微挑了一下，反问他，“你觉得他们有选择吗？”
齐铭霄转头瞥了那几人一眼，“没有。”
灵异部门的人虽然鼻孔朝天，但他们时刻谨记自己身上的责任！并且现在明知道有危险，怎么敢不留下？
如他们所说，如果宋予知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必须保证这里普通人的安全。
至于要问他们为什么不阻止宋予知……
答案很明显。
他们打不过。
……
很快。
他们商量出了结果。
一行人快步走过来，周队沉声询问宋予知，“需要我们怎么做？”
宋予知把计划跟他说了——
她负责布阵，让怨魂消费东西所产生的费用都转化为功德。
而当功德达到一定的数值，就能洗清身上的罪恶，一身干净的踏上往生路。
听起来简单，但是有很多问题周队不解。
“产生的费用转化为功德？那费用哪儿来的？”
宋予知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身侧，齐铭霄淡声，“齐氏出，地下这几层的店面，都是齐氏的，所有供货都由齐氏负责。”
周队微微点头，对齐氏的财力不怀疑，“那死人在地府没有户籍，香火纸钱去向何处？”
香火供奉鬼神，但这里的鬼在地府没有户籍，他们只能感受到香火，实际上是收不到益处的。
俗称：过点干瘾。
即便如此，这对他们目前来说，吸引力也很大。
也难怪他们被诱惑答应和平共处。
“当然是地府，作为回报，地府愿意破例，配合我打开这条往生路。”
“……”
就是传说中的买路钱啊。
周队有些感慨。
原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地府香火丢失很久，元气大伤，现在能重新收到香火，也要很久才能恢复。
而这里这条路，可以给地府创收，他们求之不得。
周队问清楚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光是他，整个队都异常沉默。
“这对你们来说，很难？”齐铭霄见他们半晌没开口，拧眉不悦的询问。
周队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宋予知，“对宋小姐来说，应该很难。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种方式对神识和灵力的要求奇高，稍有不慎就会遭到阵法反噬。”
反而他们灵异部门，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就是负责一些超度的经文和常规手段。
很乏味。
很需要耐心。
他突然有种诡异的错觉，宋予知不擅长这些冗长的东西，所以才把这部分交给他们。
“我这儿就不用你操心了，而且反噬的话，你们岂不是更开心？帮你们副部长报仇了啊！”
“……”
周队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他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她如果真有把握做成这件事，那她实力该是多深不可测？
这种实力的人，为什么对他们灵异部门下手，重点是下手后，又为什么心甘情愿接受他们的监视？
说是心甘情愿，完全没错。
如果不是她愿意，他们根本监视不了她吧？
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对她是杀人凶手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但很快，这些疑惑就被他抛之脑后。
总部的决定和计划，不是他能轻易揣测的，他就负责执行命令就好了。
他沉声道，“我同意配合，是为了周围普通人的安全，为了现在的平衡不被破坏！如果你失败，遭到阵法反噬，我会毫不犹豫带人撤离，顺便加固这层封印，阻止恶鬼反扑！”
齐铭霄眸光冷了些，低眸看着宋予知眼神隐隐担忧。
宋予知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若有所感的转头，给了齐铭霄一个安心的眼神。
……
等他们达成协议，那些鬼魂也陆陆续续下来了。
刚刚那女鬼飘在最后面，看着宋予知眼神有些闪躲，明显心虚。
宋予知手一挥，轻松将她招过来。
“刚刚还想要好处，现在你躲什么？”她阴恻恻的询问。
女鬼瑟瑟发抖，被她威压禁锢，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尖声求情，“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他们还有些不愿下来，我也没办法！”
跟着她上去那三只鬼也很紧张，但表面理直气壮，“他们不下来我们能怎么办？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好骗，为了生存下去就放弃仇恨！”
“就是！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就不怕我们鱼死网破吗？”另一位恶鬼做足了攻击的架势。
最后那一只也很愤怒，但怒容里更多的是紧张恐惧。
如果他们身上有毛的话，那一定炸起来了。
宋予知慢悠悠的松开那女鬼，看着另一位，“还会用成语，文化水平不错啊！”
那鬼下意识骄傲，“那是！好歹我生前也是个文官！”
“好家伙，老李你是官啊？这么多年都没听你说过，你怎么死的啊？”旁边恶鬼突然来了兴致。
“说来话长啊！”
老李轻叹了一口气，“那件事，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我死前发誓，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周身气势暴涨，眼睛猩红一片。
周队低声道了句不好。
灵异部门的人下意识开始戒备。
这是恶鬼想起生前的仇恨，抑制不住自己的鬼气了，现在麻烦了。
宋予知站得最近。
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老李的后脑勺。
老李顿时像是被扎破的气球，怨气和怒气迅速消散，看着眼前的人敢怒不敢言，半晌憋出一句话。
“你打我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你这个头缝得挺牢固的，哪里的手艺啊？”
宋予知凑近了点，欣赏的看着他的脖子。
少女的馨香夹杂着烟火气，还有陌生的威压一并涌过来，让老李捂着脖子往后撤了撤。
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疑似有些害羞，“你，你别离我这么近。”
旁边女鬼也凑近了些，看着他的脖子，“你这缝合得确实挺好的啊，我之前都没看出来，你竟然也是断头鬼！”
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断头鬼。
还有些是凌迟处死的，或者毒死，也或者其他方式。
但这些都很少，还因为死因不是大众化，而让其他鬼畏惧，成为小头目。
另外一只恶鬼顿时就不满了，“断头鬼怎么了？鄙视断头鬼啊？”
那女鬼吊梢眼瞥着他，“你急什么？你的头就没他的缝的好！”
那鬼，“……”
好生气。
但好像是事实。
“你说，你的头是在哪里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