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姑娘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几乎脱出眼眶,身板儿齐齐往后倒:“你就是令仪县主?”
“两位好眼力,对了,你们的水果吃吗?不吃匀我点儿。”
两个姑娘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颤巍巍递了个果盘儿过去。
云枝拿起一颗金桔:“谢了。”
小姑娘指着她桌上:“你的为什么不吃?”
“哦,馊的。”
刚刚两个小姑娘过于惊讶,声音高了些,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
云枝一句“馊的”,自然入了有心人的耳朵。
御花园里暗流涌动。
此时,皇后与梅妃终于款款而来。
众人参拜,皇后落座,大监声音细长:“平身——赐坐——”
花园里一时拘谨,连最活泼的小姑娘也不敢说笑。
皇后这时说:“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给本宫的贵客上馊食?”
她身边的青衣大宫女立马走向云枝,捻起一瓣打开的橘子放进嘴里,神态自若的咽下:“回禀娘娘,并无异常。”
这下大家的脸色可精彩了。
皇后身侧梅妃道:“那姑娘眼生,过来本宫瞧瞧。”
今日进宫大不了受点恶心,她是皇帝刚封的县主,不可能今天就命丧于此。
所以云枝没什么可怕的。
起身走过去,“臣女云枝,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梅妃娘娘。”
“哟,原来是献药方解了京城瘟疫的令仪县主?”
皇后轻哼一声:“怕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连水果好坏都分不清。”
有夫人笑道:“皇后娘娘火眼金睛,县主据说曾是下狱的云家小子外室,奴仆出身。”
皇后讥讽一笑:“难怪。”
云枝说:“娘娘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梅妃含嗔道:“娘娘,这姑娘年纪小又漂亮,您别吓到人家。”
皇后终于露出笑意:“梅妃总是如此心软。”
“是娘娘大度。”
这是一唱一和,解释了刚刚给云枝上馊果的事。
上位者只顾自己脸上有光,哪管别人死活。
云枝看向上首。
皇后四十多的样子,庄重华丽,脸上难掩岁月痕迹。
反观她身边的梅妃,比皇后小不了几岁,但肤若凝脂神采飞扬,连眼角都没有一丝皱纹。
传说她是陛下爱宠,多年来盛宠不衰,但从不飞扬跋扈,处处礼让皇后。
瞧皇后对她的态度,十分给面子。
丈夫的大老婆一点都不讨厌的爱妾,此人的手段非同小可。
梅妃将皇后奉承高兴了,含笑看向云枝:“说起刚过去的瘟疫啊,本宫真是十分好奇。”
“令仪县主,你学过医吗?”
“自然不曾。”
梅妃十分惊讶:“那你怎会有药方?”
皇后另一侧的欣瑶公主,之前都一脸无趣的玩儿自己的,此时也看向云枝。
不止她,所有人都看过来。
公主细眼微眯:“连太医院和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却能拿出药方,怕不是中间有什么不可言说吧?”
此时一位身穿诰命服饰的老者,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多年前杨城也有这么一桩奇事,不知诸位可曾听闻?”
立马有人问:“怎么回事?桑夫人快说说。”
那人道:“也是瘟疫,那次闹了一个多月,死了半城百姓,后来是一位名声不显的大夫拿出药方,果然解了困局。”
“陛下也是龙颜大悦,下令嘉奖,还亲手题了“悬壶济世”的牌匾,结果圣旨还没到杨城呢,那人的徒弟却出面把师父给告了。”
众人被吊起了胃口,纷纷问道:“为何?”
桑夫人顿时为难的看向云枝。
另一位夫人恍然大悟道:“呀!我想来了,原来那瘟疫就是那大夫散播的,目的就是借此扬名牟利,他的徒弟深觉如此欺世盗名人尽可夫,于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出面告发了恩师。”
那人眼尾瞥着云枝,意有所指道:“是也不是?”
桑夫人一脸赔笑:“杨城之事确实如此,这回的定然不是吧。”
欣瑶公主冷哼:“怎知不是?她自己也说了从未研习医术,一个婢子出身的外室,上哪儿得来药方?恐怕又是个自导自演、贼喊捉贼,欺世盗名之辈!”
赵思怡就坐在她身侧,紧张的拽她袖子,用眼神质问她为何如此。
欣瑶公主却是高傲的梗着脖子。
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简直与三皇子一模一样,也与上座梅妃一模一样,不难知道出自谁的肚皮。
梅妃温婉可亲,此人却跋扈骄矜,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梅妃私下授意。
佛手手心掐出了血珠,心惊胆战看着云枝的背影。
原来今天这阵仗是冲着云枝来的啊。
她原来的世界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件,那时被千夫所指的是一个国家,尚且百口莫辩。
云枝要怎样为自己正名?
却见云枝不慌不忙道:“回公主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药方不是臣女献给陛下的,是太子献给陛下的。”
“还有啊,这药方原也不是治太子的,是治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