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冰燕的问话虽然有点刁钻,但难不倒我。“当然是你漂亮了。”我略加思考后回答道。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却说我比姐姐漂亮,不说出个理由,就有挑拨我姐妹关系的嫌疑。”她假装认真起来。
“你年轻啊!”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啊?我们可是一对双胞胎啊!”高冰燕显然不能接受我的理由。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总归还是有道理的,毕竟双胞胎姐妹降临人间,也有个先来后到,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比的就是年龄。”
“说不过你,我服输了。”高冰燕假装一副失落的样子,扭身向前走去。
“是我用词不当,你姐妹就像一对……。”我快步跟上她,说半句留半句。
“像一对什么?”她一转身,盯着我问。
“就像一对姐妹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高冰燕听罢,脸色瞬间阴雨转晴,边走边和聊起她姐姐。
姐姐高雪燕凭借着父亲的关系,师范一毕业就到县城教育局上班了,工作对口、舒适、体面。
高冰燕在省城读书,放假后从省城先去了县城看望姐姐。
高雪燕陪着妹妹游览了城隍庙,希望文圣保佑,学业有成;她们一起参观了仓颉造字纪念碑,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最后还拜谒南药王的塑像,祈求百病不侵,身体健康。
妹妹回来一趟不容易,高雪燕还专门请了假,陪妹妹回了一趟兴隆镇,一是看望父母,二是消暑纳凉。
高雪燕说这次回兴隆镇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好中医文掌柜,他的医术精湛、疗法独特,医德高尚,看来她眉毛上的疤痕有救了。
“那今天你姐姐怎么不陪你一块过来?”我好奇地问道。
“他已经回县城了。”高冰燕说完,显得有些遗憾。
原来昨天一大早,高镇长有急事要去县里公干,姐姐高雪燕想着还有工作在等着她,想急着回去上班,就搭父亲的顺车提前回县城了。
疑问总算有了答案,我心中却有了一丝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来到兴隆桥上,高冰燕止住了脚步,站在护栏边望着奔流的河水,接着就把目光转向桥下的水潭凝视着。
忽然,高冰燕开口问我:“党参,你看水里面除了鱼,还有啥在游动?”
我没有答话,心想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就走到她身边,伸头向水中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却看到了水里高冰燕一张灵动的俏脸,她故意嘟着嘴在冲我坏笑。
与此同时,高冰燕也望见了水中的我。
水波流动着,水中的两个影子也在动,一会交织在一起,一会又分开,影影绰绰,若即若离。正当我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高冰燕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丢在水中。
咕咚一声,随着水波一圈圈地扩散,两个人的影子就在瞬间消失了。等我回过神来,高冰燕已经走开了,我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只有高冰燕窈窕的身姿撩拨着我的心弦。
来到高家大院门口,响起几声狗叫,接着从大门里走出一位贵妇人,衣着华丽,珠光宝气,光看外表不用猜,就知道是高冰燕的母亲。
“小燕子,回来啦!”贵妇人的声音亲切和蔼。
高冰燕接过我手上的两个大袋子,真诚地地说了声“谢谢”就走进了大门,门外只留下她风姿绰约的身影和我发呆的眼神……
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估计店里不会再有病人来了,我就准备去关大门,没想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戴着斗篷,披着蓑衣走了进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私塾的高先生。
他先盯着我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慈爱的眼神有些让我有些害羞。过了一会儿高先生才才说道“党参,去叫你掌柜的过来说话。”
我打开诊疗室的门,先把高先生领进屋里让座,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才去堂屋叫来文掌柜。
两人一见面,相视而笑,谁都没有说话,表情显得异常平静。文掌柜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一副围棋,在高先生对面坐下来。
摆好棋盘之后,谁都没有走棋。
我知道他两人有话要说,就转身走出屋子,来到自己房间。
可是,屋子里既没有说话声,也没有下棋声。过了好久,才听道文掌柜问道:“送信的娃娃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高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两天。”文掌柜不无担心地说。
“恐怕凶多吉少,毕竟娃娃那胳膊还伤着,行动很不方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
……
一阵沉默过后,高先生岔开了话题:“党参这娃娃总算长大了!”
“是长大了!身心都成熟了许多,自从在兴隆街教训了卢大锤那恶霸以后,兴隆镇上的人都拍手称快,对娃娃也刮目相看了。”文掌柜的口气里充满了赞许。
高先生如释重负地说:“现在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党彦龙了。”
文掌柜没有说话,我却听见了一阵低沉的缀泣声。
接着,他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我仔细听着,竟然是回忆起了他们与我爷爷之间的一些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