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爱干净,你最爱干净。”
“是是是,全院就数你干净。”
“干净人,你去别处待着吧!我们这帮懒散的,不欢迎你。”
面对冷嘲热讽,杨庆有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继续接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这帮妇女虽然嘴巴损了点,心眼倒都不坏,一个个闻见杨庆有盆里洗衣粉散发的香味后,又立马转变性子,开口劝导他。
“我说小杨,虽然你是大人了,但婶子该说你的时候还得说你,瞧瞧你,洗个衣裳用这么好的洗衣粉干啥?有钱得存着,明年你还得娶媳妇呢!”
“就是,能把衣裳洗干净就成,为了留点香味,这得额外掏多少钱呐!你又不是小姑娘,弄这么香干啥?”
“我可告诉你,小杨啊!你是有对象的人,可不能乱来,被人抓到,是要丢工作的。”
“何止,不仅丢工作,你这是调戏妇女,你这是作风不良,回头要劳改的。”
杨庆有........
都特么什么跟什么?
哥们就用了点空间里的洗衣粉,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
哥们有这么不堪吗?
可不解释吧!还不行,名声都是维系出来的,一旦坏了,想挽回,得费老鼻子劲了。
杨庆有只能脑门顶着黑线耐心解释。
“想什么呢朱婶,这洗衣粉还是我出差去天津带回来的,平常压根舍不得用,要不是今儿下午得出去跟苏颖逛街,我才不用呢!”
“天津带回来的?”
朱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杨庆有,质疑道:
“咱京城供销社都没有这么香的洗衣粉,天津能有?”
您这刨根问底的劲儿,不去抓敌特可惜了。
杨庆有挠了挠后脑勺,只能继续瞎编。
“应该不常见,我们去天津是.....嗐!事关保密条例,还不能跟您说,只能告诉您,洗衣粉是海关的同志送我的,搞不好,还有可能是从毛子那进口的呢!”
还好这年头人们比较自觉,听到事关保密,立马闭嘴不再追问。
只不过,也有见识少的,像杨庆有对面的周婶,她就好奇的问道:
“小杨,海关是干啥的?没听说过。”
这话一出,不止是她,周边还飘过来好几道目光。
杨庆有见状一拍脑门,还真是,这年头人们消息闭塞,不知道也正常,提海关干啥?又得费口舌解释。
“就是管进出口的同志,他们在港口上班,接触的都是外国人,经常能弄到一些国内见不到的东西,工作比八大员还吃香。”
“哎吆歪,那可是好工作。”
伴随着周婶的话语声,这帮妇女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比八大员还吃香,工作得挺抢手吧?”
“那可不,你想想得跟毛子打交道,得大学生才行,否则人家来了,你都没法跟人说话,那怎么工作?”
“还真是,你们说,毛子说话什么样儿?跟咱们区别大不大?”
“大了去了,解放前我见过一金毛洋人,说话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起来没完没了,压根听不懂。”
“我记得老毛子头发不是金毛,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吗?不能吧?我看着跟报纸上长得差不多。”
“吆!解放前你还看过报纸呢?那会儿认识字吗你?”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解放前我就是一贫民,哪有钱买报纸,是搬来咱们院之后看的。”
“切,中间隔着这么多年,开玩笑呢?你能记得住那金毛长什么样儿?”
“谁说我记不住,大鼻子,蓝眼睛,金色的头发,长得跟旧社会太太养的京巴似的,走到哪儿,哪儿有香味儿。”
“瞎说,跟京巴似的,那得多难看。”
“嘿!你怎么还不信呢!回头咱俩买菜时,顺道去一趟书摊,那儿报纸多,我找出来给你看看,就长那样儿。”
杨庆有在一旁努力憋着笑,麻利的搓洗着衣服,压根不敢搭话茬。
王婶联想力忒丰富了。
跟京巴似的,她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这得难看成什么样儿,才能让她把脑子里的画面,保存到现在都忘不了。
由于这帮妇女的战斗力忒强,杨庆有直到洗完衣服,也没敢搭话茬,一直在旁边老实听着。
等洗完衣服,他招呼都没敢打,麻利端着盆就走。
周日,院里大部分人都很闲,纳凉的,下棋的,躲游廊下打瞌睡的,整座院子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味儿。
只有冯勇这小子,忙得很。
杨庆有晾衣服时,他已经探过两回后院的敌情了。
第一遍时,后院临时捐款大会还没召开。
第二遍时,捐款大会已经召开了,可刘海忠镇不住场子,于是他紧急跑去中院找易中海求援,冯勇就是在那时回来汇报的。
等到杨庆有晾完衣服,打扫完屋内的卫生,把躺椅搬到屋门前,躺那懒洋洋快睡着时,冯勇才携带着后院大会的结果归来。
“哥,别睡了,后院开完会了。”
“嗯?”
杨庆有揉了揉眼,清醒之后问道:
“怎么样儿?打起来没?”
冯勇........
他这时也体会到那种无力吐槽感,面前这人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神特么打起来。
后院住的又不是妖魔鬼怪,哪有这么多架可打?
他从小在95号院长大,除了傻柱跟许大茂经常打架外,就没见过别的邻居动手。
当然了,也有红眼的时候,但大伙都很克制,从来没让事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您想什么呢?有一大爷在,怎么可能打起来。”
“哦,没打起来啊!那结果呢?”
没听到希望中的场景,杨庆有的兴致瞬间弱了三分。
“甭提了,后院那帮人是真孙子,一个个比三大爷还抠。”
说到这,冯勇心虚的回头瞅了一眼,见身后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才继续叙说。
“一大爷去了也没管用,大茂哥和二大爷象征性的各捐了两块钱,剩下那四家说家里没余钱,也没余粮,他们也想帮聋老太太,奈何有心无力,要等到月底发了工资,领了粮食,才能献爱心。”
“一大爷倒也没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当场表态,把捐献数目定下来,结果那四家一直推脱,就是不肯许下话,说什么到时再说。”
“然后一大爷没办法,也只能点头同意,说到月底再来后院开会,定帮扶的标准。”
好一个到时再说。
杨庆有敢肯定,到了月底,他们还能找出借口,再来一句,到时再说。
聋老太太想从他们身上占到便宜。
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