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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睡觉够死的啊!怎么叫都没反应。”

王大友算是头回来杨庆有家,他进屋后是边埋怨边溜达。

“行啊小子,有股京城爷们的范儿,家里穷的就差当裤衩了,竟然还有把躺椅。”

说话间,他一屁股躺在上面,摇了几下后,感慨道:

“还甭说,躺上面确实舒坦。”

杨庆有家可是家徒四壁,昨晚他出门前把家伙什收进了空间,办完事回来,也只是把躺椅取了出来,躺上面抽了根烟,其他家具压根没往外取。

“我说王哥,您这大周日的啥事啊?我昨晚的酒还没醒呢!要不您闻闻?”

杨庆有趁打哈欠的工夫,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只要一开口说话,酒味那叫一个冲。

王大友推走杨庆有凑过来的大脑袋,嫌弃的说道:

“离我远点,你这是喝了多少?味道可是够冲的,怎么着?日子不过了?”

杨庆有把毛巾放洗脸盆里揉了揉,挤干净水后,擦着脸回道:

“瞧您说的,过不过的我说了算吗?没粮食吃了,还不兴我喝点粮食精补补啊!”

王大友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摇的起劲,头也不抬的闭着眼骂道:

“滚蛋,你特么的要是吃不起饭,咱们所得先饿死一半。”

说到这,他猛地睁眼看向杨庆有,兴奋道:

“你小子不会搞对象了吧?肯定搞了,我算算哈!”

“你小子定量是每月三十斤,打完八折还剩二十四斤,这样就是每天八两,能蒸八个窝头,就算你小子再能吃,早晨俩,中午晚上各三个也够了,比特么老子都富裕。”

“说,你给了那小丫头片子多少粮食?”

好嘛!

王大友的算术还真不错,掰着手指头就把杨庆有的定量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杨庆有?????

要不是王大友年纪不大,还还以为那抠门老爹也跟着穿越来了。

那架势,那语气,妥妥的一模一样。

杨庆有搓着毛巾,翻着白眼回道:

“大哥,您天天好吃懒做的,当然食量小,弟弟我还得练功呢!甭说八两,您再来八两,我也吃得下。”

“您要是实在没事干,您去看看我里屋的面缸,比买来时都干净,老鼠来了也得捏着嗓门哭两声,要不是眼瞅着该发粮了,我早就找你们挨个借了。”

说到这,杨庆有拧干毛巾,直勾勾的看向王大友。

“要不您借我点?反正您吃得少,家里肯定有余粮。”

听闻此言,王大友一蹦三尺高,不得不说,丫手脚还挺利索,单手扶着躺椅直接蹦到了地上。

“滚蛋,我媳妇特么的刚生完孩子,自己家都不够吃,还盼着你们随点份子呢!”

呸!

抠死你得了。

王大友可跟贾东旭不一样,他全家都是城市户口,孩子刚生下来就有定量,更别提上头还有吃定量爹妈帮着。

他家要是吃不上饭,那全京城得先饿死三分之二,不,五分之四。

当然了,这孙子也不是纯抠门,他跟杨庆有似的,不敢开这口子。

所里有三分之一的民警,家属全是农村户口,那日子过得,跟贾东旭家一样惨。

一个人的定量供着一家人吃。

但凡王大友敢往外借,他家门槛非被踏坏不可。

“那您可得快点,明天发定量,你后天办,他们就敢说票据用完了。”

这年头生小孩随礼跟后世没区别,富裕点的提点红糖,穷点的弄半斤白面,实在没有,二两也行。

反正你不能拿钱。

去吃席,你敢拿钱,你特么这不是来随礼,你特么这是来占便宜。

“知道了,知道了。”

见王大友那满不在乎的样儿,杨庆有就知道这孙子压根没打算让所里人随礼。

于是乎,他故意又补了一枪。

“我跟您说,要是席面上没肉,我可不去哈!”

王大友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他敷衍道:

“加,加,肯定给你加。”

“我说你能快点不?刘所催的紧,我可不想挨骂。”

能不紧嘛!

捅了这么大一马蜂窝,局里不炸窝才怪。

经过刚才的一阵打趣,杨庆有悬着的心也稍微稳了些。

事儿已经干了,还能咋地?

当然是深入内部,多听、多看,少言、少出头,尽力隐藏自己。

杨庆有假装好奇道:

“那您倒是说啊!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出大事了。”

王大友先是拉开门,伸头看了眼外面,见倒座房前没人后,他才小声解释道:

“还记得昨儿咱抓的那几个老头不?”

“废话,我还年轻,没那么健忘。”

杨庆有翻了翻白眼,催促道:

“你能别卖关子吗?有话就快点说。”

王大友就是个欠收拾的,到了关键时刻他反倒不急了,丫慢悠悠点上烟,缓缓深吸一口,喷出一口浓烟后,才开口说道:

“昨天晚上,就在局里,那几个老头儿被人灭口了。”

“什么?”

杨庆有假装震惊的抓着王大友的胳膊,恐慌道:

“局领导胆子也忒大了吧!他们就不能换个地儿?这不是打自己脸嘛!”

艹!

你小子。

是真特么敢想。

王大友当即被整了个大无语。

“咳咳咳!!!!”

惊慌之余,他差点被一口烟呛死,好不容易缓过气后,当即揪着杨庆有的脖领子骂道:

“你特么的想找死别拉着老子,老子还年轻,刚有了后,还特么不想死。”

唾沫星子喷的杨庆有满脸都是,杨庆有刚擦的脸,算是白擦了。

“你特么怎么想的?被灭口就是局领导干的?说这话前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局领导这那种人吗?”

“对对对,不是,肯定不是,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

杨庆有见躲不开唾沫星子,便只好抓紧低头认错,慌张之余,他伸手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麻利的往脸上擦。

也不知丫早晨吃了什么,一股子大蒜味儿,熏的杨庆有直犯恶心。

门外公厕味儿都没这么冲。

“哼!”

王大友气冲冲的撒开手,指着杨庆有的鼻子说道:

“你小子给我记好了,待会出了屋,就把你那破嘴闭上,否则,老子早晚得被你害死。”

“是是是,肯定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