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来了,赶快进屋,你这孩子,钱多怎么滴?又买这老些东西。”
苏颖家,杨庆有一进屋,迎来的不是温暖的笑容,是苏静睿的拧耳朵。
也是,他自打认门后,从未没空过手,最次也得拎半斤卤肉,整的苏静睿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杨庆有犯错误。
作为事件的源头,苏颖反倒很淡定。
她也怀疑过,害怕过,但实在想不出杨庆有这么个初来乍到的穷小子,能有犯法的门路。
只能归结于,他手艺好,能接宴席的活。
只能说嫁个厨子不愁吃这句老话,说得真尼玛对。
“嗐!这您可说错了,都是东家赏的,我不能坏规矩不是。”
杨庆有放下元宵和卤肉,乐呵呵的拿起扫把帮苏静睿扫地。
“小颖和佳佳呢?”
苏静睿本来端着大茶缸正在洒水,闻言夺过他手里的扫把,回道:
“她俩逛庙会去了,不用你忙活,有这空,你去接一下她俩,要不等她俩疯够,非得天黑不可。”
杨庆有也没反抗,老实让出手里的扫把,乐呵呵回道:
“那成,您先歇着,等我把她俩逮回来,让她俩干。”
苏静睿白眼一翻,气道:
“等她俩?黄花菜都凉了,你去盯着点,别让她俩在外面乱吃东西就成。”
“好嘞,放心吧您。”
放心?
多一个你,我更不放心。
苏静睿瞪了他一眼,催促道:
“别笑了,再笑天黑了。”
“嘿嘿,我这就走。”
杨庆有蹬着自行车出胡同时,瞅了眼空间里的爱疯,下午四点,时间不算太晚,还能去庙会上混口小吃。
他算是应了苏静睿的担心,多一个他,那姐俩想不吃东西都难。
杨庆有赶到厂甸庙会时,又过了二十分钟,杂耍那条街已经开始忙活着收摊。
得,来晚了。
杨庆有见状直奔小吃街,他猜着那姐俩肯定在那。
照往日里的习惯,小吃街这个点也该忙活着收摊,但今儿生意不好,他们仍旧倔强的在原地挺着,怎么着也得卖完做好的小吃再撤,否则拿回店里且有得放。
过了十五,没了庙会氛围的烘托,一般人可舍不得再浪费粮票,去小吃店里装大掰。
“哎,就你俩,谁让你们在这乱花钱的?”
杨庆有嗷的一嗓子,惊起一片白眼。
尤其是路两旁的摊主们,纷纷破口大骂,生怕他惊扰了为数不多的顾客。
苏颖面前的摊主还笑着安慰姐俩:
“不知哪来的二愣子,甭搭理他,你们挑你们的。”
苏颖听着声音耳熟,转头一瞧,嘿!熟的不能再熟。
“哥,这儿,你过来呀!”
听闻王佳佳的喊声,摊主心里暗骂,艹,完了,这笔买卖要黄。
果真,好的不灵坏的灵。
俩姑娘不再关注眼前的美食,笑眯眯的冲那二愣子走去。
“你怎么来了?”
“我刚去了家里,姑姑怕你俩在外面乱花钱,特意让我来盯着。”
杨庆有瞎话张口就来,立马给自己编了个尚方宝剑。
王佳佳闻言大眼珠提溜猛转,乐呵呵的回道:
“没事,哥,我花你的钱,保准让我妈挑不出错。”
得,杨庆有的尚方宝剑还没抽出来,就碎在剑鞘里。
苏颖闻言翻了个白眼,笑骂道:
“就你机灵,谁的钱也不能乱花,回去吃不下晚饭,看姑姑怎么收拾你。”
还得是苏颖,一下戳中小丫头要害。
可是,任她宝剑再锋利,也挡不住有个脸皮厚的猪队友。
杨庆有乐呵呵的揉了一把王佳佳的脑袋,笑道:
“甭听你姐瞎说,哥请客,让你吃个够。”
“你.....”
苏颖气急,刚想伸手拧杨庆有的肋条肉,就见他推着自行车跑向小吃摊,身后还跟着流口水的王佳佳。
“不许乱花钱,天快黑了,咱该回家吃元宵了。”
苏颖无奈,只能小跑跟上。
半个小时后,伴着落日的余晖,仨人大包小包的推着自行车离开庙会。
对此,杨庆有理由很充分。
“最后一天庙会,咱不能白来不是,否则明儿想买,都没地儿买。”
苏颖坐在前杠上,气鼓鼓的回道:
“反正挨骂的不是我,回去你跟姑姑解释吧!”
杨庆有闻言嘴角抽搐,妈的,一激动把这茬忘了。
苏静睿,从名字里就可以看出她是个文静又睿智的人。
正月十五,好歹是个节日,全家其乐融融,吃着元宵聊会儿天不好嘛!
日子是过不完滴!想骂可以明儿骂嘛!
不急一时。
于是乎,杨庆有成功暂时躲过一劫。
北方的元宵,没南方那些花活,基本都是芝麻馅的,属于标准的甜食。
由于杨庆有投喂的好,再加上王佳佳没节制,春节期间,小丫头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
于是,小丫头在吃元宵时,被亲妈苏静睿无情镇压。
说什么甜食吃多了长肉,不符合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吃两个尝尝鲜就行。
导致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上,小丫头噘着嘴,盯着碗里游泳的俩元宵,愣是不舍得下嘴。
其余三人则一口元宵一口肉,吃得不仅美,还特别开心。
吃过丰盛的晚饭,杨庆有在院门口跟苏颖伴着寒风,好一阵腻歪后,才骑自行车打道回府。
杨庆有推着车刚踏进四合院,就瞧见阎解成缩成一团,蹲在垂花门下打哆嗦。
他瞅见杨庆有的瞬间,立马站起来,麻利接过杨庆有的自行车,贱兮兮的说道:
“杨哥,您可回来了,路上冻坏了吧?赶快进屋暖和暖和。”
这特么到底是谁家?
杨庆有顶着一脑门黑线,背着手,跟在阎解成身后走进屋,他倒要看看,这孙子抽什么风?
阎解成进屋拉开灯,帮杨庆有支好自行车,又拉开炉门,给炉子换了块蜂窝煤后,才笑眯眯的说道:
“杨哥,您回来够晚的,今儿吃元宵了没?”
敢情这孙子忙前忙后的是为了口吃的。
杨庆有多聪明,立马明白了阎解成的来意。
看在他跟三德子似的,姿态够低,杨庆有也想以后继续享受这种服务,于是痛快的从挎包里掏出一小包元宵,丢桌子上。
“没呐!你吃了没?没吃一块吃点。”
“哎吆歪,那多不好意思。”
阎解成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一点没瞧出他有不好意思的样儿。
丫手脚麻利的拎起铝壶去屋外接水。
要说阎解成托生在老阎家也不容易。
正月十五,这么重要的节日,老阎同志就买了一两元宵,整个京城就没见过这么小的元宵,一两六个,个头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
老阎家一人分一个,不多不少,正好六个。
阎解成愣是没尝出什么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