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窘迫让四人有些腼腆,尴尬的冲杨庆有笑了笑,转身进屋收拾卫生。
其实没啥好收拾的,两家人,各自背了个破布包裹,瞧那包裹的模样,放件棉衣都紧吧!
三大妈就没上回杨庆有住进来时那么热心,冲两家人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回家。
可以理解,毕竟这四人是崔干事送来的,杨庆有是钱主任送来的,待遇上差着档次。
也不能怪三大妈戴有色眼镜看人,谁家都不富裕,万一新来的邻居有啥要求,你帮还是不帮?
帮了心里不得劲。
不帮,好歹是管事大爷家,说出去不好听,不如躲着点,眼不见为净。
杨庆有尴尬瞅了一眼新邻居家,麻利开门回屋。
不跑不行啊,一家是寡妇,一家是俩大姑娘,你一大小伙子往前凑什么凑?
寡妇门前是非多,还是一刚搬进来的寡妇,万一传出闲话来,以后怎么混?
喂完小鸡仔,杨庆有坐炉子旁刚泡上茶,屋门外传来冯勇的叫门声:
“杨哥,回来了没?”
又是这兔崽子,天天卡着点的来打秋风。
杨庆有也是服了,无奈起身打开门,只见冯勇挎着个破篮子,篮子里装着满满烂白菜叶。
“杨哥,您看我刚捡的,够吃好几天呐!”
说着话,冯勇闷头往屋里钻。
“滚、滚、滚,一股子臭味,敢拿进屋我大嘴巴抽你。”
杨庆有拦住冯勇,一顿猛喷。
冯勇撅着嘴,一脸的冤枉,狡辩道:
“放屋外被人偷了怎么办?我说了半天好话,又费了三根烟,人卖菜的才给了我这么点。”
艹,杨庆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小子的脑回路,妈的,菜叶子都冒黑水了,阎解成看了都摇头的东西,哪家敢偷?哪家会偷?
杨庆有瞪着冯勇,手指向灶台边。
“要么你放那,要么背回你自个家。”
冯勇磨磨唧唧的走到灶台旁,把白菜倒角落里,使劲拍了两下篮子底,途中闻见腐烂味时,鼻子还抽搐了两下。
合着他也嫌脏。
“杨哥,隔壁是不是来了新邻居?刚才进院时,我看见靠东那间屋里有姑娘在打扫卫生。”
可能是年纪小,还没开窍,冯勇说话时语气还挺正常。
“四个姑娘,最大的三十来岁,最小的十来岁,中间还有俩二十来岁的,都挺漂亮,你想不想过去帮忙?”
说罢,杨庆有似笑非笑的看着冯勇。
提到帮忙,冯勇一蹦三尺高,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凭什么,我又不认识她们,要帮也得三大爷家去,我一平头老百姓不管那个。”
杨庆有望着眼神清澈的冯勇,扶额苦笑。
得,孩子真没开窍,
不过,杨庆有眼珠一转,转念冒出一骚主意。
“想不想捞点好处?”
“想,怎么不想,您说什么好处?”
提到好处,冯勇立马来了精神,他穷的一根烟恨不得分三次抽,平日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发财捞好处。
“你先去粮店找阎解成,然后再去轧钢厂找傻柱,等他们许了你好处,你再告诉他们院里来了俩漂亮姑娘,刚搬来,家里啥都没有,他们就懂了。”
冯勇听完眼冒金光,心里开始暗暗琢磨,该要点什么好处,既要对面给的痛快,事后还不挨揍。
“成,我这就去。”
“别急啊!”
杨庆有拉住冯勇,继续说道:
“别忘了许大茂,告诉他院里搬来了四个姑娘,大的三十多,他一准感兴趣。”
为什么要提三十多岁?二十来岁的不如她漂亮吗?
冯勇懵懂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杨庆有心中暗笑,这下有好戏看了,要么哥仨揍冯勇一顿,要么哥仨为了姑娘互殴一顿,反正有热闹可瞧。
至于担心冯勇?
那不用,冯勇精着呐!传话时肯定给自己留余地,挨揍也就是象征性的一个大逼兜,懵逼不疼的那种。
其实那俩姑娘算不上太漂亮,勉强的中等冒点尖,抛开年龄不谈,还不如带孩子那寡妇带劲。
别看阎解成只比冯勇大一岁,开窍这方面,冯勇骑着马也追不上。
没半个小时,阎解成跑进院,回家端着脸盆接上水,胳膊下夹上扫帚直奔倒座房。
也不知冯勇这孩子怎么忽悠的,让阎解成如此迫不及待。
“你这孩子,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去?”
“我去做好人好事,您搁家歇着吧!”
三大妈眼睁睁的看着阎解成闯进新邻居家,站家门口干着急。
杨庆有蹲灶台旁,假装翻烂菜叶子,耳朵支的老长。
“同志你好,我是前院三大爷家的阎解成,以后就是邻居了,我妈让我来帮你们收拾卫生。”
这借口找的多好,父母命不可违,杨庆有听得嘿嘿直笑,阎解成关键时刻也不傻嘛!
“你好,不用麻烦了,我们俩收拾收拾好了,再说家里什么都没有,没啥好收拾的。”
突然到来的热心青年,把姐妹俩惊的不轻,姐姐一个劲的拒绝。
也不知阎解成这一阵怎么练的,脸皮竟然厚了起来,见了姑娘愣是没脸红口吃。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吧,你们姐俩刚来,不熟悉情况,我带你们到附近认认路,像供销社、粮店、煤场等地方,以后少不了经常去,京城大胡同多,没人带路还真不好找。”
“啊!谢谢你,我们俩不着急买东西。”
“嗐,客气什么,都是邻居,本来就该互相关心,反正天还早着呐!认认路没坏处,再说了,你们别的不买,粮食要买一点的,晚上总不能饿着吧!”
“那好吧,谢谢你,阎同志。”
“不用客气,咱走着。”
说罢,阎解成领着姐俩出屋,临走前,阎解成还冲杨庆有眨了眨眼,得意劲爆棚。
那意思再简单不过,杨哥,您不行啊!
嘿,兔崽子,瞧你那没吃过啥好猪肉的样儿。
这俩可比于莉差远了,擎等着后悔吧你。
杨庆有冲着阎解成的背影,狠狠的竖了个中指,起身回屋。
这边刚续上新茶,屋门再次被拍的砰砰响。
“小杨,杨庆有,在家没?快点开门。”
是傻柱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慌张、焦急等情绪。
“来了来了。”
杨庆有起身拉开门栓,房门被猛地推开。
傻柱猛地抓住杨庆有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小杨,那啥,我听说倒座房来了两家新邻居?”
“哎吆,柱哥今儿下班够早的,进屋聊。”
杨庆有瞅着傻柱的墨叽劲儿,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拉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