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杨铭宇接到贺董事长的命令,正拿着一叠文件找贺辰泽签字。
在医院绕了半天,才在公园内找到贺辰泽,可刚到楼下就看见远处树丛里蹲着个鬼鬼祟祟的人。
杨铭宇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联想到上次贺辰泽遭遇袭击的事,杨铭宇不敢怠慢,快步往贺辰泽的方向走。
保护贺少的安全是他的职责所在。
就在杨铭宇距离贺辰泽还有十米的时候,他注意到远处草丛里,刚刚鬼鬼祟祟的人不见了,视线所及之处是从草丛里探出的一柄狙击弩箭。
枪口正对准贺辰泽的方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杨铭宇大声呼喊,“贺少,危险,有狙击手!”
边喊他边快步往前欲挡在贺辰泽身前护住他。
见打草惊蛇,草丛里隐蔽起来的狙击手准备提前行动,照着贺辰泽直接发送弩箭。
而贺辰泽听到杨铭宇的呼喊,第一反应是将简安然拉进怀里,随即迅速挪开原本的位置。
幸好反应及时,没人受伤,弩箭恰好搭在贺辰泽身侧的大树上。
杨铭宇也在此刻赶到贺辰泽身边,声响惊动了周围的人群,人群还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只循着声源张望。
贺辰泽则是紧紧护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避免她受到任何伤害。
原本还在害怕的简安然,因贺辰泽的庇护,心里多了几分安全感。
狙击手并不放弃一连对着贺辰泽的方向连放数箭,贺辰泽闪避,却还是没有及时伤到手臂。
人群发现危险喊叫声一片,躲起来的狙击手竟大着胆子走出草丛,他从腰间拿出两把明晃晃的匕首,准备与贺辰泽贴身肉搏,却不相知而被杨铭宇制服在地。
可倒在地上的狙击手不但没有沮丧,反而得意的笑了。
一枚尖锐的利箭正以飞速射向贺辰泽。
一切不过是他们的局,假意被擒,实际想要贺辰泽的命才是真的。
贺辰泽检查着简安然是否受伤,对危险的降临毫无察觉。
等杨铭宇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提醒贺辰泽闪躲,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贺辰泽挡下那即将刺入心脏的致命一箭。
带着金属光泽的锐利箭头,刺穿皮肉,射进骨头,稳稳插在杨铭宇的心脏偏右的位置,暗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滴淌而下。
血液滴在地上似是在青葱的草地开出大片娇艳花朵。
“杨明宇!”
贺辰泽反应过来,直接手臂一揽扶住杨铭宇要倒下的身体。
“贺少,危险,快走!”
杨铭宇说着,嘴角不住的往外渗血,他伤得很重。
慌乱间,身为法医的贺辰泽也无法判断这支箭有没有伤到心脏,是否致命。
他没有大移动杨铭宇,而是将他安置在大树边。
医院的保安带着警察赶到现场,行凶者早已逃之夭夭。
杨铭宇由于失血过多昏迷,贺辰泽将杨铭宇抱上担架。
简安然被眼前景象吓到,望着一地的血和躺在担架上的杨铭宇,手指颤抖的紧紧抓着贺辰泽的衣角。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已经完全被吓坏了。
杨铭宇被推进手术室,简安然和贺辰泽在急救室外面焦急等待。
贺辰泽在心里有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人,杨铭宇也不会受伤,在他心里,杨铭宇不只是他的下属,他早已把他看成是家人、朋友。
可他现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外面到底得罪了谁?
但是他在心里隐隐感觉到,袭击自己的人一定和上次在公司楼下袭击他的是同一伙人。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指使做的这一切,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杨铭宇所经历的伤痛,和自己上次受的伤,他要让那个人加倍偿还。
“哥哥,好人有好报,他会没事的。”
察觉到贺辰泽此时的浑身戾气,简安然的手拉住贺辰泽的手,试图将他从自责与愤怒的情绪中拉出来。
感受到简安然的触碰,贺辰泽原本将指尖攥得煞白的拳头略略松出几分力道。
他转过头看着身侧的简安然,眼里的仇恨略淡去几分。
他刚刚竟疯狂到想以暴制暴,恢复理智,现在他想的是,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用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
手术室里,杨铭宇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眼前漆黑一片。
接着,眼前一片光明。
再仔细看,他看到了春光明媚和空中肆意飘荡着漫天的柳絮。
火车站?
这里是火车站!
杨铭宇意识逐渐模糊。
时光回到八年前。
火车站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杨铭宇在火车站等车。
“宇哥,真滴是你啊。”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豹纹长裙的时髦女人,抄着一口与外貌不搭的方言,热情的拍了下他的肩头。
杨铭宇回过身子,见到她,也是一脸惊喜,很显然是老相识了。
“小花。”
“嗯,是我。”女人应声。
“这些年没见,你是越来越靓啊。”
寒暄着,杨铭宇开始打量着小花,这些年确实是变漂亮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和小时候他印象里那个扎着大麻花辫子,坐在牛背上放牛的女娃子,绝对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惊喜之余,这时,空中飘来了一条柳絮,粘在了小花头上。杨铭宇抬起手想帮她拿下来,但手又收了回来。因为他低头时,一下瞟见了小花的大肚子,顿时有些失落。
那可是他的童年女神啊。
看到心上人怀孕,有了男人了,杨铭宇强忍着泪水。
小花见他愣着,有点尴尬,开口道:“宇哥,这些年你过得咋样嘛?”
此时杨铭宇脑袋嗡嗡的,哪还有心情听她说什么。
他还是忍不住,指了指小花的肚子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半天憋出了句:“小花,你···”
“哦,我怀孕了,娃子九个月喽,再过个个把月的就要生了。”
小花堆出幸福的笑容,还小心摸了摸肚子,直爽的回着。
对于她的直爽,杨铭宇心里更是有些难过。看她的样子,应该过得很好吧。其实,心上人过得好,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你啥时结的婚嘛,咋没告诉我?”杨铭宇询问着。
说话间,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他们面前,打断了这久别重逢故人间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