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王他图个啥?
魏忠义脑中也是这个疑问。
为了听的更真切,他都把整个身子贴到了墙上。
可是,他感觉到了异样。
身后有个软东西在贴着他,并在他后脖颈吹着气。
吹的气还越来越大!
一瞬间,魏忠义满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什么玩意?
果然是陆府,搞玄学的地方,真心不干净啊。
可你就不能让人安心偷听个对话吗?
特么的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选在这关键时刻!
魏忠义血气上涌,立刻回头横眉冷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倒要看看这脏东西来干嘛!
然后,他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烛光下,对方的眼睛瞪的好大。
好家伙,这不是刘金吗!
难道这小子被冻死了,要他帮忙完成些未了的心愿吗?
他哪知道,刘金也被吓麻了。
正听到关键时刻,还在思考中,面前突然变成一张老脸,多特么吓人啊。
好半晌之后,他才缓过气来。
魏忠义也看明白了,就看刘金那急促的喘息,妥妥的大活人呢!
然后,两人非常默契地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显然,两人都清楚,在这档口,继续偷听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两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并贴在墙上的孔洞。
许青云的话音传来。
“尘王之所以这样做,全都是为了铲除异己。
在他的定义中,上京城中的百官、首辅,甚至太后,都是异己。
若是要定义,大乾所有墨守成规,不思变通的人。
儒学,神学的那些卫道士。
地主阶级,官员阶级,豪绅世家…
所有这些,全都在铲除的名单上。
这不是说说的,尘王已经在行动。
上京城的百官,首辅和太后,便是其一。
济东府被倭人屠杀的大儒、圣人世家,也是其一。
济东府和河间府、大乾北方所有州府的地主豪绅,官宦世家,都是其一。
放敬王南下,名义上是让他抢粮食回补中州,实际上也是利用他清除南方的地主豪绅,官家望族...”
听到这里,魏忠义和刘金的身子都开始颤抖。
远离上京,任由上京城陷落。
放任倭寇和四族在各州府烧杀抢掠。
已经擒拿敬王,却又给私自放了…
所有这些不可思议的事,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在坑人。
大到太后首辅,小到地主老财,都是被坑的对象。
这要多庞大的势力,就这些人占据的财富,至少占据大乾的九成以上。
如此庞大的势力,全都被坑了。
还是借着异族人之手。
更离谱的是,这些人哪怕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在害他们啊!
就连那异族,还在为顺利入侵而兴奋呢,连陆尘的沦为工具都不自知。
不对,异族已经兴奋不起来了。
二桃杀三士开始,便是他们哭的时候。
陆尘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次和正隆出征,便是要解决这些自以为是的工具了。
两人想到这些,不由惊惧地对视。
此刻他们才知道,陆尘的谋划何其之大,更是狠辣到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他们始终想不通。
如此大的一盘棋,陆尘的目的呢?
许青云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还带着丝丝颤抖。
“尘王在下一步大棋,这棋局不但涉及天下势力,结果更会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学生猜测,很可能会推翻现有的社会。
在新社会里,不会有儒家,也不会有神学,唯一能和那个社会相辅相成的,便是隐学。
隐学来自陆家的四大圣地,所有陆家人都称其为科学。
而按照尘王所说,只有新社会和科学相搭配,大乾才能万世永昌。
从而真正做到皇权所吹嘘的那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嘶!
魏忠义和刘金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两人的身子都软了,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到了地上。
新社会,隐学,万世永昌…
将这些字结合起来,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词。
从古至今,这个词每一出现,便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从而造成血雨腥风。
而毫无例外的是,每次提出这个词的人或者势力,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这个词便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变法!
隔壁的对话停了,似乎王成道也被吓到了。
刘金和魏忠义脸色晦暗,都不敢彼此交流,生怕提到那个词。
相望无言中,刘金将告文交给了魏忠义,然后像是逃命般快速离开。
魏忠义也没空看告文,回身便仰倒在床上,并用棉被裹紧身体。
显然,两人都被吓的不轻,都在为这听墙角的卑劣行为懊悔。
……
第二日清早,正隆的寝宫,所有人再次集合。
说是所有人,指的是正隆这里的人。
比如王成道,马文元,成松等人。
不过相比于昨天,还多了孝情皇后。
陆尘不由疑惑,正隆不待见孝情,又为何让孝情跟着参观呢?
当看到孝情皇后走路时扭捏的样子,陆尘若有所悟,随后问道。
“皇上,春宵苦短,您昨晚那么忙,不会忘了发告文吧?”
正隆急忙辩解。
“哪有,陆兄弟你不要冤枉朕,朕是先写的告文,才去春宵…”
话音未落,孝情脸色绯红地打断。
“皇上~”
嗲嗲的声音,陆尘的骨头缝都不由一稣。
正隆更是一个激灵,急忙改口。
“那什么,陆尘你不要瞎想,朕是春宵,可没有去皇后那里…”
想到身边除了皇后没别人,正隆急忙再次改口。
“不对,朕哪里去春宵了,分明是写告文到了天亮。
对,就是这样,那告文太难了,朕要不好好琢磨,一定会被天下人笑话。”
陆尘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即呵呵一笑。
“皇上你竟然亲自写告文,如此操劳,太后或者刘阁老若是还在,定然相当欣慰啊!”
正隆闻言,立刻得意起来,倒是孝情眉头微皱。
显然,她听出了陆尘的弦外之音。
这分明是在讥讽她没了靠山,在不择手段地上位呢!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好不容易噶了个花娘,可不能再被狐狸精给勾跑了。
至少在没有儿子之前,绝对不行!
各怀心思中,一行人纷纷坐上了马车,向着郑城外的开发区而去。
陆尘也没有弄虚的,直奔此行的几个目的地之一,嗜血战车组装作坊。
刚下车,在作坊的大门口,众人便见到了熟悉的东西。
高三米宽四米,全身精铁包裹,上面还镶嵌了无数尖刺,正是那嗜血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