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古带着疑惑走了。
为什么要明天才能放了他的儿子,他都不要脸面了,就不能立刻放人吗?
对此,正隆给的答复是。
“你脸没了,朕就不要脸面吗,怎么也要调查一下,做做样子,否则净厂岂不成了儿戏?”
似乎是这么个理,虽然心中觉得不妥,可话都说到这,邵怀古也无可奈何。
正隆也走了,丝毫没理会另外两位阁老的劝阻。
净厂必须成立,邵怀古态度的转变更加深了正隆的决心。
他心中已经决定,以后那个大臣敢骑在他脖子上拉屎,就放魏忠义!
咬不死他~
当然,那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去找陆尘。
他都是按照陆尘的计划行事,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还要去问问。
皇城外的一处废弃院落,上百人在打扫卫生,置办家具,好不热闹。
虽然院落简陋陈旧,可院门口的牌匾却是新装的。
牌匾上书“净厂”二字,大红的字体不但醒目,还透着些许狰狞。
这就是魏忠义选定的办公场所,此刻,他手下不但有几十太监,还有手持钢刀的近百名混混。
太监是骨干,混混是爪牙,阴狠的手段加上无赖的作风,绝对能成为一众大臣的梦魇。
魏忠义看着这些,心中振奋,可见到陆尘来了,急忙让出正厅的主位。
“陆兄弟来了,快坐,杂家能有今天,全都要感谢您呢!”
魏忠义是真心的,他这不但是感谢,还是表达他的敬佩。
陆尘一直被大臣针对,甚至都成了阶下囚,可净厂一出,不但解了所有问题,还让皇上有了制衡大臣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和手段,比那水神通可怕多了!
他虽然成功上位,却更看重和陆尘的关系。
他觉得有陆尘在身后,他这厂公的位置才更稳妥。
陆尘知道魏忠义的心思,九千岁没有飘,这让他很欣慰。
“魏厂公,咱们都是皇上手下混饭的,不要客气!”
魏忠义急忙点头,他能有今天,靠得都是皇上的宠信,若是失了宠,别说九千岁,九个时辰都是奢望,分分钟就被扔进狗棚。
可正隆不在,他自然要先和陆尘拉上关系。
“陆兄弟你不要客气,以后你就叫我老魏,除了皇上,我最敬重的就是你,虽然你年轻,可我是真心佩服的。”
陆尘当然不会拒绝,花花轿子众人抬,魏忠义现在是红人,他当然不会拿架子。
“老魏你客气了,厂公可是一人之下,你只要不让皇帝失望,打响这第一炮,兄弟以后还要仰仗你呢!”
虽然客气,可陆尘还是强调了第一炮的重要性,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计划,不容马虎。
魏忠义当即自信满满。
“陆兄弟你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邵康那怂蛋已经抓回来,正有专人伺候呢,保证他把出生之后的事全都想起来。”
陆尘点头,却还是追问道。
“审问的人靠谱不,这人不但要狠,还要懂得分寸,可千万不能把人弄死了。”
邵康下面受创严重,他还真怕魏忠义的人立功心切,万一死了,那说服力就小很多呢。
“陆兄弟你放心,我安排了宫中的一个老伴伴,那人是个专门凌迟的,凡是有人到了他的手上,没到一千刀绝不会咽气!”
好家伙,这是个会千刀万剐的。
不过陆尘还不太满意,他再次叮嘱道。
“审讯这事够狠是一方面,脑袋也要灵活,欺男霸女和杀人放火是罪过,可大家都听腻了,要审就审出些有新意的,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仁义礼信吗,不是最忌讳数典忘祖吗,这些都可以有!”
无中生有?
魏忠义狠狠点头,有了陆尘的提醒,他瞬间觉得视野开阔了好多!
“陆兄弟,我懂了,你说我要是再加上些豪门淫乱的剧本,是不是更好些?”
陆尘也不由点头,这个举一反三就很好,故事卖点足,邵家一定会名扬大乾的每一个角落。
就这样,两个坏种惺惺相惜,在使坏的路上越走越远。
直到正隆到这里,两人才急忙收敛。
正隆很高兴,见到陆尘后脸都笑成了菊花状。
“陆尘你太牛逼了,我按照你说的演了一遍,那邵怀古当场就软了,跪的那叫一个诚心,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祖宗一样,太特么解气了。”
第一次尝到被尊重,还是被以往套路他的人,正隆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陆尘在一旁附和。
“陛下你不要太激动,这还只是开始,有净厂在,我保证所有大臣都把你当祖宗供着!”
魏忠义也急忙拍胸脯。
“皇上,陆大人说的不错,老奴以前是没那个能力,现在被您提拔为厂公,一定尽全力让那些大臣服服帖帖的,谁要是敢再对您不敬,保证他们比邵家还惨。”
正隆欣然点头,可他突然眉头一皱。
“比邵家还惨?邵家不是已经低头认怂了吗,也不算很惨啊!”
显然,正隆并不知道陆尘接下来的计划。
看到正隆的表情,魏忠义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闭嘴,并看向陆尘。
作为正隆的贴身太监,他知道正隆是心软了。
别看正隆残暴,可那也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高兴地时候不但念旧,也很宽容呢。
正隆也确实这样想的,在他心里,既然邵怀古认错,那就该放了邵康。
作为一位明君,就要重承诺,重感情,邵怀古再怎么说也做过他的老师。
虽然中间很不愉快,但尊师重教是明君的必备美德。
更何况君无戏言,这是他亲自答应过邵怀古的!
但这可不是陆尘想看到的。
好好的一个昏君暴君,整天以明君自居怎么行?
正隆真要从良了,他这个方士要有多惨?
尤其是大臣知道净厂是他的主意后,五马分尸都是轻的,像秦桧那样一跪千年都有可能。
于是他急忙开启忽悠模式。
“陛下你可不能心软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正隆皱眉问道,“什么话?”
“治大国若烹小鲜!”
正隆点头。
“朕当然听过,父皇当时就用这话教育过我,可我那时贪玩,具体什么意思给忘了。”
陆尘却是一拍手。
“这就对了啊,烹小鲜就是做鱼汤,做鱼汤你就要下狠心,先把鱼给杀了,所以就像这句话说的,净厂初立,你千万不能心软,必须下狠手把邵家灭了,这样才能立威,才能去治大国!”
正隆听的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他隐约觉得,父皇当初并不是这么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