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回去。
不意外又得到了许多问候。
苏雨宁懒洋洋趴着,不想回。
身下的垫子温热还有规律的心跳,听着很催眠。
她整个躺在穆罕身上,腰腹往下都不舒服,就伸出去让穆罕给她按摩。
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刚好楼上微生时推开窗户向下看来。
苏雨宁回视。
坦坦荡荡。
穆罕跟在后面,也抬头看去。
微生时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垂眸静静看了一会儿。
……
“小姑娘,你吃西瓜吗?来吃西瓜。”
民宿里,老板娘端着一大盘切好的西瓜出来。
看见苏雨宁就招呼她。
“吃。”
苏雨宁移开目光跑过去,伸手就准备随便拿最近的一块。
老板娘拦住了她。
“哎,你吃这个。”其他都是切好摆在一起的。只有她面前的一块,切的特别大,红艳艳看着就甜。
“这个是中间的,我特意留出来。你吃这个,这个绝对甜!还没有籽!”
“好。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老板娘搓搓胖乎乎的手,和蔼慈爱的盯着她笑。
她把西瓜放在那里让学生们自己去拿着吃,然后自己去屋里搬了两个小板凳出来。
一个给苏雨宁坐,一个她自己坐。
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西瓜。
期间老板路过一次,两个人看见彼此都冷哼一声。
苏雨宁没话找话:“你们是吵架了吗?”
老板娘对老板一张臭脸,转过头又笑眯眯的看她,“没,不是什么大事,就拌了几句嘴。”
“哦。”
“我要跟他离婚,财产没分割明白。后来一想,这么大年纪了,离什么婚啊?将就过吧。”
“离婚?”苏雨宁记得昨天刚来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还好好的。
“对啊,就是昨天晚上忽然有的想法。以前没觉得他怎么样,昨天晚上才意识到,他怎么那么多臭毛病呢?我以前都跟眼瞎了一样没看见。”
老板娘说着话,还在看她。
苏雨宁:“呃。”
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那可真是造孽了。
不然下次出门还是戴口罩好了。
“下午去捡菌子不?姨带你去捡菌子。”
捡蘑菇,苏雨宁还真没捡过。当即点头,“好啊好啊。”
下午两点多钟,睡了午觉起来,苏雨宁就穿了长裤长袖,挎着个小竹篮,和老板娘上山了。
除了权龄和秦思蕊外都不知道她出去了,要是知道,不说别人,楚川柏第一个就要跟上。
有他在,就别想安静了。
上山的小路不太好走,老板娘给她找了根棍子杵着。
路过穆罕带她去看过的泉水,还要再往上。
越走树林越茂密,空气也越湿润。
“看,这个就是能吃的。这叫鸡枞菌。”
老板娘眼睛尖,弯腰在地面划拉,摘了个蘑菇递过来,放进她的筐里。
苏雨宁似懂非懂点头,照着样子找,找不到,就和老板娘闲聊:
“在山上会不会迷路啊?”
“外地人肯定会,但我们本地人都来惯了,没事的。”
她指着不远处的脚印:“你看,不只咱们,这附近的人家都来这里捡菌子。”
脚印挺大的,苏雨宁多看了一眼。
“早几年的时候可不敢。那时候这里还乱着,后来来了军队,把偷渡进来的都打跑了,这里就安全了。而且咱们没往里走,在这儿不属于深山,也没有大型动物。顶多就是有蛇啊什么的,都没毒。有毒也没事,咱医院都有血清,可全了。”
苏雨宁:“……”
被说的有点毛毛的。
她警惕的往脚下看,生怕这山里的毒蛇虫蚁朝自己过来。
一看之下,果然在自己脚边发现了几只徘徊的大蚂蚁。
这山里的蚂蚁也都特别大个。
看着就有毒,咬人肯定特别疼。
苏雨宁赶紧避开。
“这菌子都叫人捡干净了,咱再稍微往里走一点?你害不害怕?”
苏雨宁想了一下,认识路的情况下,她还真不害怕。
就算真有什么大型动物的话,她应该也没事吧?
山里安静,这个时候连鸟叫声都没有。
往里走的时候,总感觉好像闻到了什么臭味。
她问老板娘有没有闻到。
老板娘警惕起来四处看看,两个人小心的寻着味道找过去。
老远看见了躺在落叶里的一个生物,几个人围着在做什么。
甚至还没等苏雨宁看清,老板娘面色大变,拉着她赶紧后退:“快走!”
但是已经晚了。
对方已经发现她们了。
“站住!”
有点蹩脚的中文和举起来的猎枪,遏制住了她们逃跑的脚步。
老板娘彻底僵硬住,胖胖的手死死握住苏雨宁的手,掌心的汗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几个男人明显不是本国人,高鼻深目,皮肤黝黑。
一共有四个,身上都带着武器。
其中一个举着猎枪过来,示意她们走过去,到一边蹲着。
其他三人正在肢解地上已经死亡腐烂的动物。
扫过一眼见是两个女人,倒没有太注意。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苏雨宁竖着耳朵仔细听。
多亏了贵族学院的全方面教育,她隐约能辨别他们说的零星词汇是什么意思。
不是英语,有点像是某国的小众方言。更多的就听不懂了。
他们似乎在商量怎么处理她们这两个闯入者。
苏雨宁举起竹筐,给他们看里面的蘑菇。“我们是来采蘑菇的。这就要回去了。”
听见她出声,几个人同时看过来,目光落在她脸上。
苏雨宁心脏怦怦乱跳,鼓起勇气对他们友好的笑了一下。
看见几人表情变化,心里有点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被灭口了吧……
虽然小队里有一个似乎是领头的,走进来蹲下身,捏住苏雨宁的下巴仔细看。
“别碰她!”
老板娘惊呼着想要扑过来,被他一脚踹开。
其他人立即抬起猎枪对准。
“别。”
这些人会说中文,大概也能听懂一点的吧。
苏雨宁和面前的人对视,“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我叫首陀罗。”
中文说的不太好,苏雨宁仔细辨别,才听清他究竟说的什么。
“首陀罗。”她小心问:“可以放我们离开吗?”
对方没回答,摸着她下巴。
苏雨宁闻到他身上混合了血气的臭味,悄悄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