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苏姑娘到底想干什么?”素笺一路上都没想明白。
阿迎扬了扬头,“能干什么?要么是看我不忿,想要给我添堵;要么是陷入执念,就想证明世子不爱她肯定也不爱我。”
素笺一怔,“这苏姑娘看起来挺聪明的啊,怎么会这般痴傻?”
“女人嘛,情关也难过。”阿迎叹道。
随后,想了想,又吩咐道:“告诉青石,多留个心眼儿,凡事仔细点儿。”
“是。”
侯府。
晚膳备好,素笺随后通禀:“姑娘,晚膳已备好。”
阿迎拿了个信封递给素笺,“这里是贴补田庄的钱,你明日派人送过去。”
素笺不由疑惑:“给田庄送钱?”
阿迎这才想起还没告诉素笺,“哦,是这样的,咱们不是救了笙笙和她妹妹吗,不少孤女听说之后自发前往田庄想要寻个帮助,能帮就帮了,这钱送过去也能派得上用场。”
好事儿归好事儿,可素笺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像无底洞,“可万一有刁民故意骗取钱财的呢?”
阿迎看着素笺欣慰一笑,“咱们素笺也能考虑风险了啊?”
“素笺是觉得姑娘这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咱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素笺只觉单子又重一分。
“放心,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所以,青石组建的暗卫便派上了大用啊,倘若发现一例故意为之的事情,我绝对让他后悔生而为人!”阿迎眼神一凛,正因为她挣钱很难,所以,对于每一分钱,阿迎看的比什么都珍贵,可以救死扶伤,但不能喂白眼儿狼。
于是,素笺满是崇拜的看着阿迎,“姑娘,这所有的女子中,您真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
接过素笺盛的小碗粥,阿迎方才松了紧绷的神经,“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能做的事儿多着呢……”
这可不是阿迎善心泛滥,此举目的有两个,一个人为了给自己积累口碑,当女子楷模立起来的时候,便是阿迎掌握一定话语权的时候,当然,她也必须给自己做一个护身符,万一身份暴露,圣上大怒,民心这时便起了大用;另一个便是资源信息流通。说到底,引起社会动乱的往往和底层不公平有关,她承接一部分社会不公事源,借着谢承奕的关系,也能除掉一部分渣滓,这算是私心吧,自己受过的苦,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受一遍。
大概是因为从底层泥沼里爬上来的缘故,阿迎对这些穷人欺负穷人的行为深恶痛绝。
如此,也算是救赎自己……
松青院。
王长岳疾步快进。
湛力知道兹事体大,直接带着王长岳去了书房。
“世子,王公子有事求见!”
谢承奕瞧着湛力神色肃穆,出声道:“进!”
王长岳长腿踏上台阶,一边行礼一边说道:“世子,霍仲樵不见了!”
谢承奕一时没想起来,“谁?”
“临安!阿迎姑娘的父亲,霍仲樵!”王长岳言简意赅道。
只见,谢承奕立即严肃,“怎么回事?”
“原本,霍仲樵是关押在临安一座偏远宅邸,前两日,他竟骗过看守逃离了,待看守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找不到了,此事,是我失职!”王长岳歉意道。
“发现他的踪迹了吗?”谢承奕也不由得重视起来,毕竟,与阿迎牵扯着关系。
王长岳立马说道,“此事确实怪我,没有看仔细!”
“现在,首要的是找到他!”谢承奕直言道。
王长岳和谢承奕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实打实的做事,不搞什么猜心思。
“渡口,码头都找过了吗?”谢承奕渐渐沉静思绪。
“有说看过上了京城的船,但,不确定。”王长岳回道。
谢承奕眉头更紧,“若是真的踏上了京城的船,只怕这会儿早就到了……”
王长岳神色肃穆,“这个霍仲樵眼中只有钱没有任何道德底线,一旦被人利用,后果将不可设想。”
谢承奕自然是知道个中利害,谨声吩咐:“马上派人去查,明里暗里都要查,务必要找到他!”
阿迎是王长岳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说实话,他对她有私心不假,可他绝对不希望阿迎有任何危险,于是,眼神一深,低声道:“若是发现了他,可否就地除去?”
这话,谢承奕听后许久未语。
按照谢承奕的处事风格,杀了霍仲樵死不足惜,可这人确是阿迎的父亲,他担心若是一朝除去,怕阿迎与自己心生芥蒂……
“你且去查,发现后暂时关押。”谢承奕低声道。
“是。”王长岳颔首。
待王长岳走后,谢承奕正欲前往松鹤院的时候,忽然,湛力带着一封信件进来。
“世子!”
看着信上面射着一支箭,谢承奕心中一怔,这箭,好生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随后,赶紧打开信件,看到落款,更为惊讶,“苏茵?”
夜色凉薄,谢承奕牵了一匹马,便独自骑着去了霁月楼。
霁月楼。
“姑娘,世子已经往这边来了。”苏茵身边的侍女凑耳轻声道。
苏茵眼神微微一动,终究归于平静,“他到底是爱上了阿迎……”
“主子那边已经开始怀疑您了。”侍女已经劝过多次苏茵,看她如此执迷不悟,心中任是着急也没办法。
苏茵浅浅起身,“我知道了。”
苏茵想再试一次,就一次,也算是给自己下个决心……
随后,苏茵换了衣服,带了一个金丝珐琅镂空镯,特地等着谢承奕。
片刻之后,谢承奕疾步踏了进来。
老鸨一见是谢承奕,哪里敢拦,还没展着笑脸去迎接呢,谢承奕黑着脸便往楼上走去了。
“嘭!”门被推开。
“世子来了?”苏茵不紧不慢的说着,脸上是那般平静。
谢承奕冷着脸,直问:“霍仲樵在哪儿?”
苏茵微微一嗔,“世子,您这刚到就火气这么大啊?”
面对苏茵的眼神撩拨,谢承奕以前还觉得可惜,如今,倒觉得是她自甘堕落罢了,“他在哪儿?”
声音凌厉,耐性全无,苏茵能觉察出来谢承奕是真生气了,“也是一个和他同乘一艘私船的恩客无意间说起的,世子这样急躁,我倒有些吓忘了。”
谢承奕瞬间冷凝,一把攥住苏茵递茶的手,茶杯一瞬掉落,茶水洒在了苏茵的裙摆之上,只见,谢承奕容色清冷无感,“你三番两次挑衅我,到底想做什么?”
苏茵仰着头,泪便从眼角轻轻滑落,无憾的笑着说道:“这辈子,我唯一想做而没做的就是成为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