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回了松鹤院的阿迎怎么都不能理解为何柳妩彤会这般偏爱谢乘风这个混账子,而弃谢承林和鹤霓于不顾。
“素笺,你知道为何吗?”阿迎撇头看向素笺。
素笺摇了摇头,“侧夫人总是说三公子性子像她,再加上三公子嘴甜会哄人,自然就比二公子和二小姐受宠了。”
阿迎无语笑了笑,这也是理由?
左右也不是要紧的事情,阿迎也就没再细问下去了。
可眼前的新困境却再次形成了。
柳妩彤让每次出去都要向她禀告实在是难处理,可眼下,柳妩彤控制财务,自然也会在这方面为难她,哥哥那儿又需要攒钱,她不找花姐怎么解决呢?
谢承奕每日还要上朝,即便她再知道他有心,终归不能事事都要让他出头啊,否则,以后得日子还怎么过。
这事儿,终究还得自己想办法。
次日,一早。
谢承奕上朝前特意转来松鹤院。
站在窗户外,看着阿迎,真诚问道:“今日是第一次要去请安,需要我去推掉吗?”
阿迎柔柔一笑,“我若是想要嫁你,早晚都要面对这个情况,放心,我有分寸,亦有办法。”
谢承奕正色道:“真的不用我在这儿?”
阿迎便迎着谢承奕的眼神,悠悠笑他道:“你要做个只顾美人笑,君王不早朝的人啊?”
看阿迎还能打趣他,谢承奕这才放心下来,神秘道:“好,晚上回来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迎含笑点头,目送谢承奕一步三回头。
随后,素笺回来,对着阿迎点了点头。
阿迎容色松快道:“行了,咱们也该走了,今天,忙着呢……”
一刻钟后,睿王便派人来请阿迎。
此时,阿迎刚到松白院请安,正规矩站在一侧,一副温顺的不能再温顺的模样。
“睿王?”柳妩彤本想在第一天的时候,给霍阿迎一个下马威呢,可谁知,威风还没立好,睿王这边就派人来了。
她再跋扈也知道睿王是侯府得罪不起的啊,于是,满眼幽愤的看着霍阿迎,咬着声音道:“去吧!”
阿迎十分温顺道:“多谢侧夫人。”
随着阿迎走出去,柳妩彤“啪”的一声砸碎了身边的古董花瓶,“这个霍阿迎,一心和我作对!怎么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时候请她去!”
巧儿立马安抚道:“侧夫人,您别生气,这以后得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有的是机会!”
柳妩彤幽怨一坐,撇眼拧向巧儿,“你快点想法子,我一天都不能看见她这样耀武扬威!”
而一出了侯府,阿迎便直直坐上了睿王的车。
看着摇着折扇,气定神闲的萧琮,阿迎甚是感激道:“多谢睿王殿下。”
萧琮故作逗趣的挑眉道:“你这也太惨了吧,不是刚和谢承奕确认心迹吗?他就这么保护你的?”
阿迎浅浅回道,“我不想事事依附于他。”
萧琮本就是奔着阿迎过来,听到阿迎这么一说,便饶有兴趣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阿迎慨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跟着我吧,我府里可是缺了一个女主人,除了巴结我,谁也不用看脸色,怎么样?”萧琮挑眉。
阿迎已经习惯萧琮的逗趣,便假笑道:“殿下,这个玩笑都要说九九八十一遍了,您换个人逗趣呗。”
萧琮无可奈何的失落道:“嗐,本来还想着能你和斗斗嘴呢,这被谢承奕调教的还没过门就开始三从四德了?”
阿迎甚是无奈道:“哎,命苦啊……这还不得劳您大驾,解我困境啊,你就帮人帮到底送我去个地方吧。”
萧琮十分受用阿迎的“捧杀”,豪迈道:“哥哥我今日有时间,走!”
不消一会儿,萧琮便把阿迎送到长街上了,“我在此处等你,若是有需要,随时找我。”
阿迎满是感激的点头,“好。”
“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儿?”素笺轻问。
阿迎定了定容色,“去见一个人。”
而萧琮送别阿迎,便径直上了右侧的茶楼。
找了间雅间,点了壶碧螺春,便勾了勾唇角,看向对面紧闭的房门了。
***
回府路上,谢承奕四下随意观察着京城景象。
忽然,“咻!”的一声,一支箭带着折好的纸正中谢承奕左侧马车栏杆上。
湛力立即勒紧缰绳,警觉提刀。
谢承奕朝着侧前方望去,只见一黑影一闪而过。
“我去追!”显然,湛力也发现了。
谢承奕却制止道:“不必追了!”
“世子。”湛力不解。
“此人只是传信而已,何必追究是谁。”
信上只有一个地址:迎宾楼。
回头望了望迎宾楼,谢承奕吩咐道:“你先回去。”
湛力只得遵命,“是。”
提脚走进迎宾楼,店主便迎了上来,“世子,您订的三楼雅间已经备好,请!”
谢承奕随着店主往上走,直至走到门口刻着“赤楠”字样的房间。
“世子,这里便是了。”店主甚是恭敬。
谢承奕打眼一看周围,静谧,想必也是安排过的,便说道:“你去忙吧。”
店主躬身退下,“是。”
心中满是疑惑的谢承奕轻轻一推门,便看到里面已然端坐一男子。
男子身着暗色服饰却掩不住的奢华,通身的矜贵阴郁气场。
“你来了?”声音冷冷响起。
一抬头,谢承奕便看清了来人,心下一惊,立即拱手行礼,“太子殿下!”
萧柏容色敛愁,长身玉立,有一种疾肃的清冷感。
“宫里耳目众多,不适合与您相谈,本宫只能亲自拜访了!”萧柏言毕,对着谢承奕恭敬行了礼。
见太子如此恭敬,谢承奕怎能轻易接受,连忙回道:“殿下若有吩咐,直接相告便是,切莫行如此大礼。”
萧柏甚是执着道:“本宫今日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还望大将军且听一二。”
话说到这份儿上,谢承奕也只能看看太子此举为何。
“请!”萧柏道。
待谢承奕将将坐好,萧柏便亲自为谢承奕斟了酒。
随后,萧柏举杯,“本宫自饮三杯,以示诚意。”
说完,一连三杯,杯杯见底。
“大将军一向以北晋之需为责,杀敌寇、战沙场,从无畏惧;如今官落朝堂,自是有人想要借您之势成就霸业,本宫根基飘摇,母族不力,只剩独身,实不敢要求大将军怎样。不过,本宫一心为民,苍天可见,请大将军略视一二,若是觉得本宫心诚,还望大将军能助一臂之力!“萧柏字字诚恳道。
谢承奕对萧柏之言最起码并不反感,只是,想让他站在他的阵营,此时,还为时尚早。
“臣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垂青。只可惜,臣从军多年,对军务略懂,对政务,不敢称言。”谢承奕浅浅说道。
萧柏看着谢承奕,脸色深深道:“不知我那二哥可来拜访过您?”
谢承奕心口一动,脸色尽量保持不变,或许这才是重点吧,“睿王殿下不过是觉得微臣表妹甚是可爱,得空进府多聊了几句罢了。与臣之交,并非多深,仅此而已。”
听闻谢承奕亲口之言,萧柏才渐渐放下戒备,“我那二哥处事效率很高,不过,毕竟是皇子,总要得民心才是。”
谢承奕未言,浅浅笑着陪着。
适时,萧柏容色微松,“那本宫就静候大将军佳音!”
说完,清然而去。
眼下,谢承奕防备过重,他不能急功近利,没拒绝已是最好。
谢承奕幽幽而坐,眼下,齐王倒台,睿王示好,太子又表现的如此求臣心切,叫他如何不多想。
隔壁的萧琮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颇为感慨的对心腹说道:“行了,不用再听了,接下来就看大将军要怎么选了……”
待脚步轻起,谢承奕的耳朵瞬间感应到了,于是,侧头对湛力说道:“走了吗?”
湛力点头,“睿王已经下去了。”
谢承奕的脸色这才舒展,睿王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是真高,没想到连太子的行踪他亦能这般熟悉,那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