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欢声笑语下,林默也不知道大家喝了多少,只知道桌子下的酒瓶一点一点地变多。
直到他感觉自己真的喝不下了,才摆了摆手。
“不行,不能喝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还得早起。”
“那行,”
张勃喝的比林默要多的多,这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说着站了起来。
搂着两名陪酒的女生开始往外走,
“我先去睡觉了,你也留下吧,这里有房间,让她们带你去就行。”
对于张勃的好意,林默没拒绝,他是真的有些醉了,也有些累了,只想好好睡个觉。
在边上人的搀扶下,林默最终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吱呀]
“呼”
刚进门,他就在床上躺下了,打算先晃个神再去洗澡。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看来以后还是得少喝,”
他努力摇了摇头,想把脑袋里的醉意都甩出去。
[吱呀]
这时候,关上的门却再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林默见过她,刚刚陪酒的女生之一。
那群人中长的最漂亮的那个,不然林默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何这时候走进了自己的门,还换了一身行头。
与包间的火辣不同,她换了套制服,麻衣学姐那套,变得更加性感和诱惑力。
可是,这吓得林默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酒意全无,眼神里带着警惕。
“我不需要特殊服务,你出去吧。”
那女人熟视无睹般,自顾自地脱鞋,露出那套着黑丝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脚趾。
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看,但林默压根没心思欣赏,带着冷意重复了句。
“我说出去,没听见吗?”
这时候,女人终于有了反应,轻飘飘地看了林默一眼,然后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上面的安排,还请见谅,你可以快点,让我有个交代。”
眼看着这女人就要脱的一干二净,林默的眉头止不住的跳。
不是,这从哪跑出来的愣头青,奇葩,听说过上杆子送钱的,没听说过上杆子送人的。
都说了不用,还一个劲地脱,要点脸吗?
而且那是想快点就能快点的事吗?他又不是肾虚。
他压着怒火,拽过床单,扔了过去,“没事,你就跟上面说是我的要求,实在不行,你在这待会也行,把衣服穿上。”
女人接过床单,披在身上,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觉得我脏,骨子里是不要脸的女人,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林默一怔,脸上有些挂不住,被人戳穿的滋味不好受。
事实而言,他确实有些看不起这种人,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出来卖。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动这个女人的原因,他不缺女人,更不缺漂亮的女人,家里还有等着他的老婆。
没必要为了一己私欲,而染上没必要的风险。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
女人见林默的表情,嘲讽之色更浓,坐在床边点起了一根烟。
林默就那样坐在床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虽然不喜欢这种人,但是要当面说这么难听的话也做不到。
别人的事别人做决定就行,自己管好自己就够了。
“呵,像你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能体会底层人的无奈,我说我也不想,你信吗?”
吸了几口烟,女人缓缓抬头,吐出烟雾,望着天花板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或许是自己想找个发泄的对象,又或许林默的特殊。
看着快要破碎的女人,林默很想反驳,他前不久也才是底层人民的一员,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高高在上。
出于礼貌,他没说,只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走上了这一条路。”
“没有酒,就想听人家的故事,很没礼貌的好吗!”
女人白了林默一眼,豁达地站起身,去拿酒柜里的酒,以及两个杯子。
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不来陪我喝喝吗?”
对于女人丝毫不客气,把自己当成主人的事,林默没过多在意。
满腔的酒意和睡意都在女人进来的那一刻驱散,既然睡不着觉,再喝喝也无伤大雅。
女人重新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又给林默倒了杯酒。
几杯下肚后,她才开了口。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农村,那里的生活是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从小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逃离我们那个破地方。”
“然后呢?”
林默端起威士忌酒杯,抿了一口,好好的梦想不知道为何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然后?”
“呵,”女人眼里说不出的讽刺和悲哀。
“我们那里的教育非常落后,所以我一点都不敢休息。”
“我是家里的女生,平时还得帮忙干活,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我想出去的决心。”
“在我废寝忘食,不懈坚持下,我终于考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
“你知道吗?”女人脸上忽然出现几滴泪珠,情绪也变得很激动。
“当时我以为,我终于要走出去了,要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不再一生被困在那个小天地里。”
林默默然,他很理解这女人的心情,因为小时候他就是跟爷爷奶奶在乡下住的。
他知道那时候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不用说更加偏远的山区。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永远的深渊。”
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我父母觉得我读了大学会逃离他们的掌控,干脆把我卖给了一个中年跛脚男人。”
林默不禁为之触动,他知道看似短短的话,背后却是多么惨痛的经历。
“我不甘心啊,我怎么能甘心,光明原本就在身前,却又从指缝中溜走。”
女人似乎恢复过来,擦了擦眼泪,平静的叙述道。
“所以我逃跑了,结果毫无意外的被抓了回去,挨了一顿毒打,但是我没有放弃。”
“跑的次数多了,那个男人也有所厌倦,刚好这时候有个人提出想买我。”
“他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会照顾我的,要带我见见外面的世界,于是我重新拾起希望。”
“谁知只是从一个深渊掉入另一个深渊,”女人的脸色有些灰暗。
“原来他只是觉得我底子好,卖进窑子里能卖个好价钱。”
“然后我就一直干到现在,”女人的情绪又变得低落,过了一会又像是看开了般,无声的笑了笑。
闷头喝酒。
听完的林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最终伸出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在这座欲望的城市,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无法躲避世俗的海浪。
“后面怎么不放弃,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呵,哪又那么简单。”
“……”
醉眼朦胧之下,林默忽然瞥见女人身上的床单不知何时掉落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