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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另一位也紧跟其后站起,脸上挂着些许惭愧的微笑。

“我们设计团队前不久还特意出国考察学习,但收效甚微,没想到您竟然能从日常之物中汲取灵感,创造出这样的杰作。”

秦沐枫一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苏艳红适时接过话题,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受父亲影响吧,他是个老中医,家里有些废弃的注射器之类的东西。我闲来无事就喜欢摆弄那些针管,没想到秦同志一看,竟能从中领悟到空气压缩的奥秘,当然,我的小动作也算是一点小启发吧。”

她的话既谦逊又不失风趣,巧妙地将荣誉与秦沐枫共享,也展现了两人的默契与合作。

“哎呀,这不正是天作之合的好搭档嘛!这份设计实在太巧妙了!”

那位面容方正、透着成熟稳重气息的大叔用力地在设计图纸上一拍,随即爽朗一笑。

“成交,先付给你们一千块作为定金。”

苏艳红心中仿佛有无数绚烂的烟火齐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转头望向身旁的秦沐枫,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听闻不远处便有一家信用社,他轻轻拉了拉秦沐枫的衣袖,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低语:“领了这笔钱,咱们再悠哉游哉地回家吧。”

钢铁厂的代表不仅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还承诺一旦设计投入生产,将会另外追加两百元奖金。

“这次是我们双方的首次合作,未来若有更多合适的创新设计,欢迎随时送至我们的建筑部门,毕竟,这也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人民嘛。”

话语间充满了对未来合作的期待与肯定。

面对中年人的疑惑——为什么拥有这样精妙设计却不自行采用,秦沐枫耐心解释道:“我们工厂目前需要的是经过改良的版本,这类原创设计若未经充分测试便投入生产,风险实在太大,一旦出现问题,损失将难以估量。因此,我们希望贵厂能够在此基础上进一步优化改良,否则,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见证它的实践效果了。”

中年人闻言,连连点头赞许:“对,对,年轻人就应该像你这样,既认真严谨又敢于创新,同时保持谨慎的态度去验证每一步。好样的!”

随后,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信用社。

秦沐枫接过分量沉甸甸的钱款,心中却是复杂万分。

这一千块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而那额外承诺的两百元,显然得益于苏艳红灵光一闪的眼神交流与交涉技巧,这让他的心情略感矛盾。

更让他感到不适的是,当钱真正落袋之后,苏艳红脸上那份难以掩饰的得意神色,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不安。

“拿这么多钱,会不会不太合适?”

秦沐枫轻声提出疑虑。

苏艳红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特有的笃定:“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贪心,但我的确热爱金钱,而且多次说过,将来你会明白它的重要性。尽管你常常以为我只是在随口说说。好了,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这样吧,如果三个月后这些钱还没有被用于‘为人民服务’的项目上,我们就把它捐赠给山区的孩子们,用来购买书籍,你看如何?”

望着苏艳红认真的神情,秦沐枫最终勉强同意,轻轻点了点头。

“记住,这件事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他叮嘱道。

“嘿,我可不会去做那种四处炫耀的事情。”

秦沐枫嘴角上扬,一抹狡黠的笑意悄然绽放。

“不过说真的,你确实有两手,那个‘针筒原理’我是完全不懂,关键的部分全靠你的智慧。我算是彻底甘拜下风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无需多言的默契在他们之间静静流淌,秦沐枫对苏艳红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

至于未来的路,就留给未来去慢慢探索吧。

时间紧迫,他们终于赶上了通往归途的最后一班车,可苏艳红的心中却莫名涌起一丝遗憾:“还没来得及品尝那闻名遐迩的马蹄糕,云南的过桥米线也擦肩而过了,哎,感觉像是错过了一整个世界的美味。”

“要不,咱们索性在这儿住一宿,好好享受一番?反正现在我们手头宽裕。”

秦沐枫提议道,言语间满是轻松愉悦。

的确,凭借这笔款项,即便日日山珍海味,一年也绝对够用。

在这个时代,物价低廉,一斤新鲜的牛肉不过区区三毛五分钱。

于是,两人下车后,毫不犹豫地直奔国营饭店,准备开始他们的小小庆祝。

苏艳红对于美食的渴望似乎没有尽头,菜单上的佳肴被他一一挑选,无论是山珍还是海味,都不肯轻易放过。

每一项选择都带着他对生活的小小奢侈与享受,而那住宿费,更是精打细算后最舒适的安置。

这一切的花费加起来,竟然还不足三枚闪亮的硬币,让人不得不感叹他们对生活智慧的巧妙运用。

这样一来,两人终得以在异乡寻得一处暂时的温馨港湾,身心皆获安宁。

而千里之外的故乡,却在这宁静的夜晚掀起了波澜。

确切地说,是苏艳红二伯家的天空笼上了一层阴霾。

自打秦玲重掌记分大权,二伯便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开始肆无忌惮地积累起各式各样的财物。

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有礼物送上门,二伯总是笑纳不拒,那贪婪的模样,就像久旱的土地迎来了一场甘霖。

于是,二伯家中逐渐堆砌起了珍贵的虎骨酒一瓶接着一瓶,精致的鸡蛋糕一盒叠着一盒,几乎要将那简陋的屋檐压弯了腰。

就在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一位身姿挺拔、神态自若的年轻人敲响了二伯家的大门。

他衣着得体,面带和煦的笑容,礼貌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精明。

“请问,您就是二伯吗?”

话语中带着几分敬意,几分试探。

二伯眉头微皱,对于这位不速之客显然有些意外。

“哦?小伙子,你是谁?有何贵干?”

年轻人从容不迫地自我介绍:“我新近加入生产队,从遥远的凉山而来,名叫小方。这里的环境对我来说还颇为陌生,第一天就被分配去挑粪,肩膀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贴着膏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