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着制服的年轻人手持器械冲进卫生院,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此时,莫思雨恰好步入走廊,苏艳红见她突然现身,不由得感到十分惊讶,她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敏感时刻回来?
“艳红,情况不妙啊。”
莫思雨面色凝重,言语间透露出一丝焦急与忧虑。
莫思雨的声音如同锐利的箭矢,穿透了房间内的宁静,她的手指猛地指向紧闭的门外,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巡查组来了,恐怕是内部有人泄露了风声,八九不离十,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你,赶紧,跟我离开这里。”
说着,莫思雨一把抓住苏艳红的手腕,力道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试图拉着她快速离开这个即将被风暴席卷的地方。
然而,苏艳红却像根扎在地上的松树,稳稳地停下了脚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去哪里?这是要干什么?”
苏艳红的声音冷静而沉着,显然,她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思雨焦急地朝着走廊那幽深的尽头努了努嘴,那是一个略显黯淡的方向,却也意味着一条可能的逃生之路。
“从那边,穿过花园,从后门悄悄出去。我会留下来应对巡查组的人。看看你,”她的眼神温柔却又带着几分责备,落在苏艳红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你一个孕妇,若真闹起来,对孩子的影响可大可小。巡查组里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个个虎背熊腰,动起手来可不管你是谁。”
苏艳红的心猛然一揪,更多的情绪是难以名状的困惑。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巡查队的到来仿佛是夏日午后的雷雨,没有任何预兆。
更何况,从巡查队驻地到这里的距离,跨越了曲折蜿蜒的二十余公里山路,即使车辆全速疾驰,也需半小时有余。
这意味着,至少半个小时前,就有人偷偷通风报信了。
难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平日里看似和善的院长?
想到此,苏艳红心中不禁冷笑,院长真是个容不得他人安稳的角色。
但随即,理智的冰水浇灭了她心头的愤怒之火。
此时逃跑,无异于羊入虎口,一旦被追回,所面临的恐怕就不止是普通的调查那么简单了。
于是,她猛然用力,挣脱了莫思雨紧握的手。
“是你,对吧?”
她的语气平淡却藏着锋芒。
莫思雨瞬间睁大了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装作一脸茫然。
“你说什么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的举报,是你干的,不是吗?”
苏艳红的目光直视莫思雨,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已是莫思雨第三次对她出手,前两次通过山东的李大姨和李翠萍作为媒介,而这一次,她直接亲自动手,显然,对于如何让巡查队闻风而动,莫思雨已是熟门熟路。
不仅这样,莫思雨还善于布局,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现场。
苏艳红一旦逃离,被抓回后等待她的将是难以想象的责难和惩罚。
“艳红,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怀疑我?我们是朋友,你应该相信我。从后门走,这里我来处理。”
莫思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促,试图用友情作为最后的防线。
“不行,谁知道你会在背后编排出什么样的故事。”
苏艳红坚决摇头,她知道,此刻的信任比金子还要珍贵,而她不能轻易给予。
随后,她毅然决然地迈向走廊尽头那片明亮的光芒,像是步入了未知的战场。
就在她踏入光明的那一刻,几个身穿制服、年轻干练的身影迅速向她包围过来。
其中一人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苏艳红,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确认,显然是把她认作了举报信中提及的孕妇。
“苏艳红?”
那人的声音冷硬,透着不容忽视的权威。
苏艳红从容地点了点头,她的态度出奇地冷静,没有逃避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我愿意配合你们,接受任何调查。”
这一幕,远远超出了莫思雨的预料。
她本以为苏艳红会反抗,至少会试图辩解几句,但眼前这位好友却显得异常平和,没有争论,也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跟在巡查队员的身后,准备随他们下楼接受调查。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小护士突然冲出,挡在了几名队员面前,她的表情严肃认真。
“老领导有请你们,说是有些事情需要内部讨论。”
这一变故,让原本看似明朗的局面再次笼上了一层迷雾。
“让我们……好好谈谈?”
队员们彼此交换着困惑的眼神,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但最终,出于对领袖的信任,领头的队员还是紧随护士的步伐,迈入了那间看似普通的病房。
手术室的灯光早已熄灭,标志着一场生死较量的胜利。
麻药的效力逐渐消散,老领导的心中却翻涌起新的忧虑。
他深知,在这复杂多变的世界里,即便是刚刚从死神手中挣脱的苏艳红,也可能随时被无形的黑手拖回深渊。
于是,他紧急召集了他的队员们,希望能共同商讨出一个保护苏艳红的方案。
队员们踏入房间,脸上自然而然地挂上了恭敬的笑容,那是对老领导多年来的威信与贡献的深深敬意。
然而,这份和谐并未持续太久。
老领导的怒火如火山般瞬间爆发,随手抓起一件物品掷了出去,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你们究竟在做什么?我们是守护正义的战士,何时沦落到欺压无辜的地步了?”
他的言辞锋利,仿佛能切割空气。
“对付的就是你这种不辨是非的蠢货!谁允许你们动我的救命恩人的念头?”
一位年轻的队员毫不示弱,义正言辞地反驳。
他坚信自己的行为是为了更大的公正,即便面对的是昔日敬仰的长者。
“我们执法讲求原则,你……”
老领导的话还没说完,性格中的直率与刚烈使他情绪激动,伤口隐隐作痛,几乎要将缝合线再度撕裂。
他咬紧牙关,痛斥道:“马上给宋明义打电话,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这所谓的‘原则’是什么样子!小苏同志这样善良,不顾一切将我送到这里,你们非但不感激,还想把一个孕妇带走,你们的良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