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翠萍心思细腻,她摇了摇头,深知这种做法的后果,尤其在经历过那段动荡岁月后,更懂得随意栽赃陷害的可怕。
李翠萍一想到这点,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莫思雨见状,知道直接的计策无法实施,便转换了话题,两人闲谈几句后各自散去。
夜色渐深,当李翠萍和母亲踏进自家门槛时,夜已深沉。
迎面走来的秦老太太换上了平时难得一见的新衣裳,连满头银丝都被精心梳理过,整个人透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庄重与期待,显然是为了随时可能到来的记者采访做足了准备。
见到李家母女归来,秦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袋,满是慈爱地递给了李大姨。
“小敏啊,”秦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与威严,直接呼唤着李大姨的小名。
“这些粮票,你收好了。”
说着,她从衣襟深处缓缓抽出几张珍贵的粮票,轻轻放在李大姨掌心,“尽快给自己找个安稳的住处吧。要是租房,直接去找村主任,他会给你安排既经济又舒适的住处。”
李大姨望着手中的粮票,一时之间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您这是何苦呢?这不是让我心里更难受吗?我怎么能收下这些。”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份坚决,双手微微颤抖,试图将粮票推回。
秦老太太眉头紧锁,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疼惜:“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对于那个新进门的孙媳妇,我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毕竟她腹中怀着的,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沈家的血脉。你那些心思,我又怎能不明白?为了整个家庭的和睦,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搬出去住吧。”
“婶子,您这话可真让人心寒啊!”李大姨声音略带哽咽,拉着身旁李翠萍的小手,毅然决然地上了楼。
而转至次日清晨,秦沐枫肩负起一项重要使命,踏上了前往邻村农田的旅程。
那片广袤的土地上,等待着他的是繁重的测量工作,每一寸土地都需要他的亲自审核。
原本计划在正午时分返回工坊享用午餐,但任务紧急,时不我待,他不得不牺牲这份小憩。
正当烈日当空,秦沐枫核实完最后一组数据,准备收拾工具离开时,一阵轻柔而意外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苏艳红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哟,这是哪来的佳人?咱们这群糙汉子中间,竟也迎来了如此清新脱俗的风景?”工人们纷纷投来惊喜的目光,一时间气氛活跃起来。
一个身形肥胖,一个瘦削精干的工人抢先上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寒暄道。
苏艳红则以她独有的温柔含笑回应,轻轻点头:“我是来找秦工头的,听说他在这里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哎呀,原来是秦工头的老婆!真是贤惠又貌美,还特意给秦工头送饭来了?”那工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苏艳红手中的食盒,满眼的敬佩与羡慕。
他引着苏艳红走进了简陋却整洁的休息室,室内顿时因她的到来而生辉。
与此同时,秦沐枫刚完成手上的活计,转身便见到了娇妻微喘着气步入门槛,心中不由一紧。
“怎么过来了,这段路不短,你是徒步走来的?”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心疼与关切。
苏艳红轻轻一笑,眼波温柔:“奶奶说,怀孕前期多活动,对生产有好处,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随着那年轻的工头将保温桶放置妥当,一股家常而温暖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一定是嫂子的手艺吧,闻着都要让人醉了。”他的言语中充满了赞叹。
苏艳红的烹饪技艺源自她的母亲,那是一位曾在连队担任主厨的女性,无论是大锅菜的豪迈还是家常小炒的细腻,均是信手拈来。
随着食盒被逐一打开,那些菜肴仿佛自带了色彩与光芒,香气扑鼻,诱人食欲。
“农家小炒肉、红烧茄子、还有这蒜蓉蘑菇,秦工头,你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啊。”苏艳红浅笑盈盈。
秦沐枫凝视着她,心中那份默默生长的情感此刻勃勃欲出。
“路途劳顿,以后还是在家里多休息,别为了给我送饭累着自己。”
“没事的,我这不算什么。”苏艳红坐在简易的折叠桌旁,细心地摆放着每一道菜,“快趁热吃,冷了味道就不鲜美了。”
秦沐枫闻言,急切地拾起筷子,正要开动,却被妻子温柔的话语打断:“你也尝尝,一起吃。”
“我已经吃过了,在出门之前。”他笑着摇头,眼里满是对她的感激与宠溺。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满小屋,李翠萍脚步匆匆,手中提着沉甸甸的食盒,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引领她的村民,踏入这略显拥挤的聚会之中。
她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不甘与讶异,显然未曾预料到,在这平凡的日子里,竟会在此地与苏艳红不期而遇。
苏艳红端坐于席间,衣袂轻拂,举止温婉,对于李翠萍这位意外访客,她脸上并未展现出丝毫不悦,反倒是流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平和。
在她看来,李翠萍这般心无城府的女子,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不足以成为对手。
“秦大哥,你怎么就吃了呢?我也特地为你准备了。”
李翠萍边说边揭开食盒,里面摆放着几盘朴实无华的菜肴,与苏艳红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相比,确实显得有些简陋。
周遭人群顿时一阵哄笑,打趣道:“哎哟,翠萍,你这切的是土豆丝还是土豆棒子呢?可别告诉我,这是要挑战新式烹饪法哦。”
又有人接茬,“还有这馒头,是不是香得连隔壁村的狗都馋哭了?”
言语虽带戏谑,却也透着几分亲近与善意。
面对这一波接一波的调侃,李翠萍脸颊泛红,自尊心受到了微妙的伤害,心里五味杂陈,既尴尬又委屈。
她慌忙从食盒中取出馒头,那馒头外表朴素,但散发出的淡淡麦香却异常诱人,原以为这至少能让场面挽回几分颜面,岂料苏艳红轻声细语道:“翠萍,你的心意我们都感受到了,但秦大哥是南湖人,并不偏好馒头这样的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