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却又在思考,刘策轰这两炮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想测试一下能不能把土堆打掉?
还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的武器打不掉土堆?
他们有这样的武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之前收集到的那么多情报来看,早在几个月前,他们与蜀王交战时就已经使用了这种武器。
这么长时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打不掉土堆。
那么他们现在打这两下的原因就是后者?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打不掉土堆?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间,李振陷入了思考。
但他对热武器一无所知,不论怎么思考,也想不出一个缘由。
反而是心里越发焦虑了。
之后,每隔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刘策就会让迫击炮对着城墙开几次火,不让敌军睡觉。
对于刘策来说,这相当于就是训练迫击炮手了,而且这还是实战练习,机会非常难得。
守军虽然大半都在城墙内,但是城墙上还是有一小部分的。
因此每一炮少说还是能直接带走一两个,破片和冲击波还能让周围不少人受伤。
这让守军苦不堪言。
然而刘策这边则是可以正常换班睡觉,毫不影响休息。
如此熟悉的配方,不由地让李振想起当初在洋州城那一次。
刘策如同鬼魅一般在军营中不断制造混乱,使得当时朱温率领的大军一夜未眠。
导致原本计划黎明前的声东击西都彻底无法实施。
如今,刘策又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发起一次炮轰,依然让他们无法安心睡觉。
“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阴谋。”
李振不由地自言自语。
朱友谅听见李振在说话,但没听清,不由地问道:
“什么?军师,你刚才说什么?”
李振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已经被土堆填满,堵得严严实实的门洞。
就凭刘策故意开的那两炮,就让他觉得对方是故意想让他们堆起土堆。
他甚至觉得对方一开始就打掉他们的城门,也是为了让他们现在堆起这个土堆。
但城门已经被打坏,不可能不堵上。
之前他几度想要叫停,让守军停止堆砌土堆堵门洞。
但又想不到有什么理由。
总不能仅凭自己的感觉行事吧。
更何况自己直到现在也想不到堆起这个土堆堵门,到底会有什么坏处。
可越是想不到,心里就越没底。
很快。
时间已经到了卯时。
也就是凌晨五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刘策让迫击炮再次对着城墙上轰几下后,便让一小队人顶着盾牌往城门洞靠近。
小队走到距离城墙大约五十米时,就被城楼上的守军发现,纷纷开始放箭。
但城楼和两侧城墙上守军都不多,加上小队人人都举着盾牌,因此并没有被箭羽影响前进。
而且后面的迫击炮在守军放箭的同时,也对准城楼和城墙开炮,掩护小队前进。
轰隆隆的炮火声比之前更加密集,让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无法拉弓射箭。
朱友谅也不敢派遣更多守军登上城墙,那样只会被炸死更多人,白白增加伤亡。
李振此时的心却是越来越慌了。
之前他就知道刘策一定会搞事情,但不知道会搞什么事情。
现在炮火突然变得密集,而且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汇报,城外有几个人正在靠近,这让他越发不安。
他知道刘策现在应该就在搞事情了。
想上城楼去看看情况,但炮火不断,城墙和城楼上都太过危险。
“快!再派一些人上城楼,不要让城外的那几人靠近!”
虽然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但李振还是让朱友谅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但迫击炮不停,城楼上根本不是人多就能起作用的。
上去的立刻就被炸得七零八落。
直到几人靠近到距离城门洞十米左右,迫击炮才停止攻击,以免误伤。
此时,城楼上才有少部分人稀稀疏疏爬起来。
“快!爆炸停了!快继续上人,把敌人击退!”
朱友谅快速下令,立刻又有一大堆守军往城楼上跑去。
然而此时,靠近城楼的几人当中,有一人已经拿着一个炸药包冲进了门洞。
其余几人则是在外往城楼上丢燃烧弹,防止守军缓过气来。
这个炸药包可不是浩劫时期先辈们用黑火药制作的那种简易炸药包,而是用6公斤tNt烈性炸药装填而成的高能量炸弹。
跑进门洞的那人爬上土坡,将炸药包塞在最高位置,紧贴着门洞的顶部,然后退回门洞中,将引线摆成S形留出足够长度后点燃。
城楼上已经新上来了大量守军,但因为丢上来的燃烧弹在城垛附近剧烈燃烧,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城垛,只能站在城楼中间待机会。
下方几人在点燃引线后就举着盾牌快速后退,一直退到百米外才放慢速度。
刘策也早已下令让所有人都抱头爬下,有盾牌的挡在前面。
六公斤tNt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会波及到这么远的距离。
但溅起的砖石能飞到上千米远。
万一被击中,非死即伤。
刘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死伤一个都会让他心痛。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南城门响起。
暗红色的火团宛如暴怒的死神从城门处扑了出来。
爆炸让地面都发生了剧烈震动,远在五百米都能明显感受到。
冲击波卷起一阵黑烟向四面八方扩散,那些站在城内靠近门洞的守军迅速被波及。
整个人都被冲击波掀起,在空中翻腾,残肢四溅。
那些站在城楼上的守军更是被高高抛向空中,没有一人的躯体是完整的。
站在城内的李振也被一阵气浪掀翻在地,向后滚了几圈,帽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一半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遮住半张脸,看起来狼狈无比。
然而,此时的他却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坐在地上犹如魔怔了一般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