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孙德昭正在青羊宫东侧花园里练习刘策教他的刀法,刘策也正在一旁指导。
当侍卫过来将口谕传到后,刘策也第一时间对宫外等待觐见之人的身份有了猜想。
一刻钟后。
蔺州部族王便被孙德昭带入宫中,觐见了唐昭宗,而刘策此时也在唐昭宗的身旁观察着这位部族王。
此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衣着与昨天遇到的那两名男女只有少许不同,但整体风格是一致的,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同一个部族的服饰,于是刘策对他的身份以及来此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
“罪人阿克济火叩见陛下!”蔺州部族王刚进到殿内,便向李晔行了个跪拜之礼。
李晔有些蒙,看了看一旁的崔胤,不明白他这个“罪人”是什么意思。
但刘策心里知道,他这是因为有求于人,所以先搞了一出自罚三杯,把姿态放低,把诚意拉满。
“你有何罪?”李晔不解地问道。
只见阿克济火再次行了一个稽首礼,然后沉声说道:
“罪人阿克济火,现为蔺州部族首领,我蔺州本是大唐领土,多年以前因南诏进攻大唐蜀地,蔺州及周边多个州均被南诏所占,两年前,郑买嗣谋朝篡位,南诏灭亡,我部族本应立刻归顺大唐,但直至今日才来归顺,实属有罪!”
刘策知道此事跟王建有很大的关系,但李晔却毫不知情,有部族前来归顺是好事,从李晔的角度来说,他没有理由不答应,但刘策清楚内情,知道王建肯定不会答应,如果李晔这边先答应了,到时候王建一旦反对,会把李晔搞得下不来台,现在还不是让李晔和王建撕破脸的时候,自己还需要时间猥琐发育呢。
所以不等李晔作出反应,刘策便直接开口问道:
“昨日你见到蜀王了吗?”
这话一问出来,不论是李晔、崔胤还是阿克济火,全都扭头看向刘策。
李晔:你们认识?
崔胤:有内情?
阿克济火:兄弟你谁啊?我们见过?
阿克济火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对方好像知道自己昨天去求见蜀王的事,所以也不敢有隐瞒,如实说道:
“罪臣昨日不知陛下在成都,于是先去求见了蜀王,但未曾见得,后来得知蜀王正在设宴为陛下接风,于是罪臣今日一早便来求见陛下。”
李晔这时也感觉到此事好像没这么简单,于是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待刘策开口。
刘策点点头,然后说道:
“蜀王昨日忙于设宴不假,但因此无法见你却不真,你难道不清楚为何?”
其实这些部族的首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许猜测,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思绪罢了,并没有当真。
毕竟这些部族并不知道这七年里郑买嗣具体做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蜀王两年前大举北上攻打李茂贞,占领兴元府及周围多处州县,但刘策却是有历史资料佐证的,手环里存储的资料可是方方面面都非常的齐全。
阿克济火稍稍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敢把心中的猜测问出,于是开口说道:
“罪人愚钝,还请这位尊官解惑。”
这位尊官?
听到这话,李晔和崔胤都同时确认了此人并不认识刘策,但刘策却好像对此人很了解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是刚到成都而已,面前此人更是在今日之前都闻所未闻,难道又是通过仙法?
不得不说,刘策的这一身仙人马甲真是太好用了,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别人都会自动归结于这一身马甲,都不需要刘策去想要怎么解释。
一旁的孙德昭开口道:
“什么尊官,这位是我大唐的护国公!”
听到孙德昭的话,阿克济火又再次行礼说道:
“罪人阿克济火拜见护国公!”
“关于蜀王和大长和国皇帝之间,你难道就没有过什么猜测?”刘策没有在意这些礼节,淡淡问道。
此话一出,阿克济火脑海里顿时闪过一道惊雷!
果然是如猜测的那样吗?面前这位护国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敢当着大唐陛下说及此事?是大唐陛下也不知道内情还是大唐陛下让他故意说给我听?
而一旁的李晔却是听得更加疑惑了,怎么还跟大长和国的皇帝有关?看来,果然有内情。
此瓜大,朕慢慢吃。
李晔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阿克济火不确定陛下到底知不知情,在不知道刘策到底想怎么做之前,阿克济火不敢胡乱开口,于是说道:
“罪人不敢贸然猜测!”
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刘策也准备将事情当着在场几人的面全盘托出。
不论是谁都需要先了解真相,才能作出更好的选择,就像今天假如刘策不在场,李晔因为不知道真相,直接答应了阿克济火的归附请求,到时候可是会跟蜀王直接撕破脸的。
想要在王建的势力下发展,有些事情就必须让他们都知道,才能有所防备,至于会不会流传出去,刘策并不担心,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就连孙德昭也是知轻重的。
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就算之后被传出去,王建也只能是控制舆情而已,无法再追究到什么,毕竟有所猜测的其实大有人在。
于是刘策直接开口道:
“近数十年以来,南诏一直与大唐蜀地争战不断,七年前,南诏边界黎州(今雅安)、嘉州(今乐山)一带的刘王、郝王、杨王等浅蛮部族王,因无意间得知王建与郑买嗣的密谋,被王建以泄露军机处死,随后,郑买嗣就派杨登刺杀了南诏王隆舜,并把舜化贞推举出来当了南诏国的傀儡皇帝……”
听到傀儡皇帝一词,李晔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刘策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而此时的王建则大肆举兵,命王宗谨北攻凤翔,王宗侃东取渝州,王宗阮南取泸州,而他本人则亲率大军攻取东川,势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