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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李达康后,徐朝阳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整个人脸上也洋溢着轻快的笑容,从未如此的放松过。

什么拆迁,什么工作。

能好好躺着,谁愿意走动?

真以为那是什么好事,人人都上赶着去争去抢吗。

李达康没来之前还好说,大家井然有序,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李达康一来,沾上他就准没什么好事。

他让自己离开工作组,徐朝阳求之不得。

毕竟是领导的命令,就算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自己也有话说,想必钟书记也一定能理解的。

至于剩下来的事,李达康喜欢努力,就让他好好努力吧。

自己可没心情伺候。

“主任,我正要找你汇报呢。”

徐朝阳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发改委,正好撞上唐明玉和小钟同志。

两人刚从外面回来,又收集了一些群众的意见,打算做个具体的汇报。

徐朝阳心不在焉的笑着打断对方。

“不用汇报了,以后都不用了。”

“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唐主任,做好具体的交接工作,你就休息去吧。”

“正好马上到周末了,好好在家陪陪孩子,家庭最重要。”

唐明玉内心一突,感到匪夷所思。

“这,主任.......”

徐朝阳开口解释:“省里领导让我们别再负责矿工新村的具体工作,哈哈,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该表现的那么开心?”

“好吧好吧,听我的,不用多说,下去休息去吧。”

他摆了摆手,赶走了一头雾水的唐明玉,可算是得到了难得的放松。

钟瑶满脸古怪。

“真就这么退出了?”

徐朝阳点头道:“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还是省长。”

“省长的指示我能不听吗?”

钟瑶哑然失笑,长时间的相处下,她也算足够了解徐朝阳的脾气。

当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开始出牌时,谁也想不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算了算了,退出就退出吧,正好趁着有时间,我们还能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钟瑶睫毛弯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徐朝阳心领神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医生还是护士,这是个问题。

.........

徐朝阳起身离开没多久,整个会议在李达康的黑脸下宣布结束。

他心里憋了口恶气,可却没地方抒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事后孙连城找上门,刚要开口,就被李达康劝了回去。

“连城,你我都不再年轻了,不能像某位同志那样耍性子。”

“我知道矿工新村的事情难做,可正因如此,你更该担负起责任来,就当帮帮我吧。”

李达康还算了解孙连城,知道徐朝阳的走,令他也萌生了退意。

可现在的形势下,自己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李达康心里再是生气,面上也只能挤出真诚的笑容,对着孙连城好一顿安抚。

孙连城无可奈何,在心中郁闷叹气。

徐朝阳能走,自己身为常务副市长,却不可能把一切都抛下。

他不喜欢李达康是事实,但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置群众于不顾。

在李达康的疯狂安慰下,孙连城最终还是没把到嘴的话说出来,只是心累的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周旋于矿工新村的工人和京州中福的领导层之间,四处可见孙连城忙碌的身影。

而这时,中福的最高指示,副部级的林满江终于落地京州。

中副集团在国资委管理的97家央企中排列前49位,属于副部级架构的央企。

集团一把手,董事长兼党委书记,有着超乎想象的权力。

集团内部传言甚广,都说林满江的下一个位置,极有可能是一省省长。

林满江明知道这是谣传,却并不否认,任由谣言在人们心里肆意滋长。

他对于市场有着独到的眼光,在位期间,为集团增长了上千亿的利润。

单从面相上看,林满江威严、正派,身形高大,背影宽阔,依稀可见几分霸气。

落地京州的当天早上,齐本安和石红杏前来接机。

林满江没看两人哪怕一眼,自顾自的上车离开,直到进入自己暂时落脚的招待所。

齐本安和石红杏默默尾随其后,刚一进门,就听到大师兄讥讽的笑容。

“好一个京州一把手,好一个京州二把手。”

“我看你们该各自自立为王,还需要我这个大师兄做什么呢?”

林满江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宽阔的背影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阴影,话语里也尽是冷漠。

石红杏率先哭诉道:“我们没敢那么想,都怪本安,把事情做的太绝。”

齐本安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看了看她,眼里堆满了复杂。

林满江并不理会石红杏的叫苦,转过身冷冷的盯着他的师弟、师妹,心里貌似有着太多的怨气。

“齐本安,你好大的本事啊,上任才几天,就给我搞出了五个亿的烂账。”

“王平安死了,李功权自首,石红杏这个总经理,我看都要被你给搞下台,你心里才满意。”

“京州中福的经营状况本就不好,能源公司的欠薪高达五到六个亿,前纪委书记田园抑郁自杀,内部本就人心惶惶。”

“这么多矛盾,这么多问题,你看不见?”

“身为集团一把手,你处理了吗?”

“没处理,怎么就有闲心去扯那五个亿的协改资金?”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齐本安既羞愧,又有些不服气。

“是市委的领导找上我,我才知道那五个亿的问题。”

“林书记,这不是我主动扯出来的。”

林满江满脸嘲讽。

“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你了?”

“如果不是石红杏向总部汇报,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集团也好,企业也罢,最怕的就是内部不团结。”

“出了问题不要紧,大家总能协商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可你发现问题后,一不汇报,二不请示,只知道一意孤行。”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现在这副局面,是你齐本安希望看到的?”

齐本安低下头,无力辩解。

发现问题后,他的确没有及时向总部汇报,而是直接拍板决定。

可身为京州中福的一把手,自己没这个权力吗?

石红杏听了大师兄的话,点头赞成道:“所以说还是二师兄的问题,他完全不给人活路!”

齐本安呆住了,这一刻不免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为了维护小师妹,自己可从没叫过一句苦,可她为什么就非要斤斤计较,不愿消停?

齐本安实在气不过,出言驳斥石红杏。

“我一开始就找你了解情况, 是你不肯坦白。”

“红杏,怎么到最后全成了我的错?”

“我们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不能单纯的以性别论对错啊。”

“我的问题我肯定认,你呢?”

“又要抛开事实不谈?”

石红杏憋红了脸,正要和他据理力争,就被林满江厉声打断。

“石红杏,你也给我闭嘴!”

这一声喝骂,让石红杏没了脾气,到嘴的话又重新咽回肚子,心里感到十分难受。

她视大师兄为神,神是不会错的,错的只能自己。

神让她闭嘴,她就乖乖听话,可为什么内心这么憋屈?

林满江并不在乎石红杏怎么想,不仅不在乎,还未给她留半分情面。

“齐本安蠢,你更蠢!”

“集团支援给政府的协改资金你也敢动,万一人家真要计较,查贪污腐败,第一个查的就是你!”

石红杏委屈巴巴。

“我,我也是想给集团创收。”

林满江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的伪装。

“创收应该以市场所能接受的方式,拿着五个亿的协改资金去买基金,去放贷,这是市场能接受的吗?”

“你没脸没皮,不怕有人在背后议论,我林满江还是要脸的!”

“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手把手带出来的,把你们俩安排到一起,已经有人指着我骂,说我在内部开林家铺子。”

“我顶着压力真心为你们考虑,你和齐本安倒好,恨不得拆我的台,吸我的血!”

“怎么,是我欠你们的,还是这个世界欠你们?”

石红杏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眼眶一红,泪水说来就来。

齐本安于心不忍,也觉得大师兄说话实在太过分。

他正要帮小师妹辩驳几句,正在气头上的林满江突然变了脸色,扶着脑袋摆了摆身子,差点一头栽倒。

齐本安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扶住。

石红杏也慌了神,止住哭声,手足无措的围到大师兄身边。

林满江强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在齐本安的搀扶中坐到床上,伸手拿出外套口袋里装着的药瓶,吃了一点药,脸色才渐渐恢复过来。

“你们就气死我吧。”

他有气无力的瞪了一眼,面对师弟师妹关切又充满了疑惑的目光,林满江难得的心软。

“老毛病了,血压一上来就要吃药控制。”

“本安、红杏,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从革命的年代成长起来,曾经一无所有,如今身居高位。”

“可难道这样,就该到了躺着享受,到了争权夺利的时候了吗?”

“你们俩啊,要懂得珍惜。”

“人生一去不再来,除了自己手里抓着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我这辈子抓住了你们两人,命运将我们牢牢绑定在一起,我们更应该团结才是。”

林满江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

那一刻,他身上难得的绽放出一丝温情。

对石红杏而言,这是‘神’偶尔会展露出的一分人性,可却没人能察觉到,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