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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却看都不看自己已经流血的胳膊,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影子钳制住。

影子见状扎进麻雀身体里的空气刃,顺着影子空中的躲避翻滚将那伤口处转了一圈。

血迹滴答掉落在地上,影子再次隐于阴影处,“雀组长,这种情形下走神,可不像你”

麻雀将几滴滑落在自己手指尖的血,弹血成珠,将电梯门处的灯管击碎。

黑暗中一切充满未知,在影子再次现身时,通过耳朵细听那破空声兵刃相交。

哨兵与二代实验体的本质区别,一个在于自身基因的突变,一个是强行逆转基因。

隐匿于暗处,影子却并不好受,这个雀组长之所以为组长,实力本不可小觑,但暴风长官下达的命令,即使是死,她也绝不退缩半步。

“暴风是让你来送死”

“闭嘴!”

影子情绪翻涌,麻雀自黑暗中沉稳的声音,一句句传来:“听传,实验体都有雏鸟情节,但暴风前不久才弄死一个失败的实验体,当时你就在旁边吧,虽然未亲眼所见,据说脑浆都崩了出来”

影子向麻雀接连攻击,怒不可竭的说道:“闭嘴!闭嘴!”

“你想知道为你二次更迭,掠夺的能力实验体是谁的吗?”

“是你的亲生姐姐,0108号双子”

“我叫你闭嘴!”

黑暗中哨兵也如同白日一样视物,影子的最大弱点,过于激动会维持不了隐匿的能力,但原本一代的实验体不会有如此生动的情绪,果然是因为二代更迭,换取了亲人的……心脏吗?

在影子再次过来前,已经破绽百出了。

麻雀也毫不心慈手软的刀尖正中影子心脏。

原本实验体的杀死方式也该是如清理污染物一样正中眉心,但二代更迭后出现变故,心脏再次成为弱点。

此时的灯光再无亮起的可能,黑暗中影子的声音在闭塞的空间内回荡:“暴风长官,不可能骗我”

麻雀平静且残忍的道出真相:“知道为什么二代更迭,将我排除在外吗?因为我投了否决票,二代更迭,除了至亲外,还需活生生剖出至亲人的心脏,也意味着,在你躺在实验室的一墙之隔,0108号正在被活剖。”

“骗子…骗子”

明明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但被刺入的心脏处,疼痛感无边蔓延,心跳声已经慢慢变得虚弱无比,但却震耳欲聋的好似间接的告诉她真相。

出神间,影子想起她曾问过暴风长官。

“暴风长官,二代更迭后是不是能将0108号实验体调至此处”

“做好你份内的事情,表现优越自会满足你提出的要求”

她渐渐合上了眼。

麻雀起身,平淡的点了上楼的按钮,不多时,电梯下至她所在的楼层。

进入电梯,里面空无一人。

————

在林纭他们焦灼时,谢则正紧紧贴合着墙壁摸索,轻轻敲击,随即一拳锤去。

“付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付晓还在听着炸裂的信息,闻言集中精神倾听,什么也没听到,冲着林纭摇了摇头。

奇怪,自己明明听到有什么东西重击的声音传来…林纭不禁左右去看。

此时,五十层气氛格外肃穆,那会儿被男人称作人蜥的那个女人的质问,让他们一群人个个心思各异。

但安静的同时,声音愈加显着。

“将他们处理掉”

人蜥听后舌头快速伸出又卷进去,悻悻开口:“怎么能同类相残呢”

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批污染成功的同类人蜥,她还有点舍不得。

话音刚落,林纭他们身后的电梯格挡口凹陷出一个大洞,随后,一个人从那里走了进来。

林纭眼神已经顾不得惊诧,和付晓对视一眼,付晓的眼神里也显现出错愕。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位温文儒雅的谢则吗?

不过半年未见,从前的短发变成了寸头,眉宇间充斥着桀骜不驯。

“谢则?”毒蝎咬着牙说道。

谢则淡淡抬眼,目光不经意略过林纭, 和记忆中那个人别无二致。

毒蝎眼神滴血的看着谢则,他早就知道此人不可信任。

“怎么突然下起了雨?”

人蜥在一旁诧异的开口,毒蝎脸颊绷紧:“蠢货”

那是谢则的能力,原先他与谢则可五五开,但前几天才与蜈蚣不要命式的探讨过,伤势未愈。

虽然实验体有愈合能力,但到底比不过哨兵得到向导治愈的效果。

毕竟他们只能靠着时间缓慢修复,而非向导的净化。

不然他早就如割掉蜈蚣的嘴一样的快速,何必多费口舌和人蜥交谈,但他们当时是因何而发产生敌意的来着?

夜莺和谢则目光相接,两人点头示意。

那雨滴很快凝聚成一层水膜将他们覆盖住,毒蝎看到这一样的屏障膜回神:“是你?”

那会儿和暴风长官一起来时,便是一层水膜牢牢将这里笼罩住,可不对,他们从未有谁带谢则来过这里。

谢则挑眉,看来或许是那个捷足先登的人,今日破坏实验室的为卢游卢队,据传卢哨兵为b级黑哨兵之内第一人,但他的异能却不是水。

毒蝎的银针试图刺破这个水膜,无济于事,却将毒劲儿渗出,而人蜥渐渐恢复动物体,如果此时卢游看的到的话,这便是那人头蜥蜴身实验体真的试验成功后所会成为的完全体。

谢则轻轻打了个响指,水膜瞬间破碎,夹杂着血沫啪嗒啪嗒掉落在地板上。

周围各种奇形怪状的实验体扫过一眼,火势渐渐烧灼这里。

她们皆被狠狠吓了一跳,心脏一紧,那两人就那样湮灭了。

————

星警此时占领一楼。

突然,电梯一侧的数字在跳动着,他们警觉的架起枪支,看着数字跳跃从负数变为1后静止不动,停留在一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麻雀迈步走出。

“雀哨兵!”

前面几人瞬间立定,称呼道:“告诉谢队,谢则在上面,还有需要向导。”

她的哨兵等级,勉强抵达b级黑哨兵体质,却相对较弱,对付实验体有优势,但不多,所幸还是一个知道弱点的实验体。

她被人带着走出刀楼大厅。

没过多久,电梯缓缓向上而去。

他们紧紧盯着这处,不多时也停留在一楼。

星警此刻心中早已预料,谢则率先走出,夜莺负责安抚其他被捉人员,林纭她们四人跟着谢则出去。

而谢则还要去禀告救援人员已污染的事实。

林纭感觉他们似乎有人忘记了什么,电梯缓缓下落交谈间,林纭得知,这里的头目和那个暴风都已死亡的事实。

但明明还有一个人,他们忘记了吗?

还是说那个人也是我方人员,不过并不是她们所能得知的辛密。

可谢则描述的言语中,好似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她们忘记了,而自己又为什么会记得。

可她此刻即使记得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自己在所有人全都没有印象的时候,还急于袒露,那么自己会成为靶子,而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刀楼门口

“回来了”谢钦林状似冷淡的问候着。

“是的”

谢则正色道:“报告!梦魇带回消息。头目死亡,实验人员及实验体全体死亡,此次救援人员共十五人,十五人均与可感染物种——人蜥接触,具体需要核实。

报告完毕,请指示!”

谢则的声音洪亮有力,与他此时给外人所看到的面貌形成反差。

人蜥?谢钦林眼神微冷,这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将同志们带下去,检测污染程度祛除污染源”

他们听到可祛除皆眼神闪了闪,林纭她们四人也被带走了。

“梦魇同志,辛苦!门部会记得你的功绩”

“是!”

他们不虚此行,而人员也在陆续撤退着,在他们撤退的时候,身后的大楼再次炸出声响,被卢游的能力罩全员裹住,而从前辉煌的刀楼,渐渐被火光所吞噬。

谢则静静垂首,跟在谢钦林的身后。

回到海省之前他就知道终究会走到这步,实际上实践行动有两种形式:一种学校分配前往基地,而另一种便是加入此次行动。

确切的说,是那个从母亲和哥哥去世后,他再也没正视过的父亲身边。

“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别认我”

自这一句话后,他们再见已经隔了不知道几个春秋。

而那件事是折磨他整整10年的噩梦。

所以,他的代号为梦魇。

————

林纭她们被人带着去了一个临时的救护车那里,她们被要求排队。

“大家,按顺序排队哈,这边要抽血检测”

林纭看着这个救护车上的一侧坐满了人,他们似乎都不是进化者。

这是林纭的猜测,事实上哨兵多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她那会儿出来就看到一楼有很多星警,庄严肃穆。

随着他们一行人的撤离,紧随其后。

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都在休整着。

“哎,这位女同志,你的手臂断了就不要再动”

林纭听到回头看见了那名护士在对付晓说话。

付晓?

林纭一下子忘记这是在抽血了,手扯动正在被包扎的付晓,又在听到嘶的一声后,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付晓,这是怎么回事?”

付晓神色无奈,果然医护人员都眼尖,她为了躲过用的另一个手臂,没想到还是发现了。

“我没事,已经快好了”

“瞎说,看得出来虽然自己接的手法可以,但还要加以固定”

听着医务人员这么说,林纭眼神无声的看着付晓,付晓默默侧头躲过林纭的视线。

原来害怕别人担心知道自己受伤时,当事人的心情是这样的。

很气又无话可说,说不出口,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就像有些事就要埋在心里,不能与外人道也。

“也没什么,那晚除了抽血外,还被问候了一番,就是这样手臂被折断了”

付晓看出林纭很是在意,颇为苦恼的开口:“还不是成为这个向导后,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娇弱的不得了,尤其是皮肤随随便便都能留个印子,不然这算个啥”

护士看着这个人在固定木架时,明明手捏的死死的都泛了白,却还在哄朋友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回过劲来就让人心情酸涩不已,旁边还有很多包扎好休息的人员。

一个个都逞能的不行,她侧头赶紧拿袖子擦了擦,要有职业操守。

外人把进化者传的神乎其神,但实际只有他们真正近距离接触才知道,哨兵不过是比普通人再强点罢了,这里的星警都是普通人,可刚才还来了一个极度虚弱的哨兵。

这些进化者如果没有向导的疏导,后果…

护士摇了摇头,只是给付晓包扎的手劲儿更轻了点。

付晓对着护士笑了两声,无声说着感谢。

林纭站在她的身后,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她知道付晓的用意,她也痛恨自己的无能,可自己以为的空间,除了广阔一无是处,她以为的吸收晶源除了人变得精神点更是毫无改变。

她时常想如果自己是哨兵就好了。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碰见这些乱七八糟叫人理不清头绪的事情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境遇,若是真的如那人所说的那般,她又该如何自处。

那么其他向导的未来呢?会和那人告诉她的一样吗?

林纭弯腰,额头抵住付晓的一侧肩膀。

付晓察觉林纭似乎在走神,所幸在她们之前已经都已抽血了,林纭是最后一个,而她现在正好在被处理手臂,那么她的肩膀就借给她吧。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不再胡思乱想呢?

还有那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这么久了自己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她就好像一个物品,随时等着下一个人来,他们已经完全把她划为了私有物,却一点也没问过她的意见。

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可自从成为进化者,与她所幻想的生活彻底脱轨。

她到底还能怎么样呢?

她在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后,感情变得格外浅淡了。

被人轮番招惹后又能怎么样啊,林纭自嘲的扯起嘴角。

事实上是她真的根本不能怎么办。

说到底她即使成为进化者,依旧是进化者中的普通人。

凡事做之前要有底气,可她从来都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