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阳角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焦急的情绪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的每一寸思绪,但他紧咬下唇,直到整个嘴唇都鲜血流淌,可也无济于事。
可他也深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慌乱都可能让局势彻底失控,让苏璃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双眼死死地盯着被心魔操控的苏璃,那眼神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看穿,手中的三彩氤氲宝树微微颤动,宝树上的光芒闪烁不定,犹如夜空中跳跃的星辰,他全神贯注地试图从苏璃的一举一动中,想要寻找心魔那隐藏的破绽。
片刻后有些颓然的道:
“我们得先控制住二姐,不然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
宫阳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动体内的法力,将一道柔和的三色灵力缓缓送向苏璃。这道灵力宛如一条灵动的丝带,轻轻地缠绕在苏璃的周围,试图暂时限制她的行动。
云澜也迅速点头表示赞同,他眼神专注而凝重,手中的毛笔法宝在空中快速舞动,犹如一位挥毫泼墨的书法大家。
每一次挥动,都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蕴含着神秘力量的文字,这些文字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迅速拿出棋盘法宝,随着他的法力注入,纵横交错的棋盘纹路从棋盘上缓缓飞出,这些纹路如同灵动的蛇,带着纯净而强大的法力,朝着苏璃飞去。
它们与宫阳角的灵力相互交融,相互呼应,逐渐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网,将苏璃牢牢地笼罩其中,暂时阻挡了她疯狂的攻击。
然而,心魔操控着苏璃的身体,岂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
只见苏璃眼中厉色一闪,丹鼎在空中剧烈颤抖,随后释放出一波又一波汹涌的热浪,这些热浪犹如实质化的火焰,滚滚而来,烤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与此同时,花瓣法宝也在她的操控下,如疾风骤雨般刺向法力网,每一片花瓣都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地撞击在防护网上,使得防护网泛起层层涟漪,摇摇欲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把心魔从二姐身体里驱赶出来。”
宫阳角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虽然暂时控制住了苏璃,但他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就如同用一块脆弱的木板去阻挡汹涌的洪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只要心魔还控制着苏璃,他们就不可能一直这样被动地防御下去,必须要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云澜的目光一闪,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豫不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和无奈,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宫阳角看到云澜这样的表情,心中更加焦急。
他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刻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澜身上。
看到云澜欲言又止,他当即沉声说道:
“大哥,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要试一试!”
云澜犹豫了一下,眼神在苏璃和宫阳角之间来回游移。
但看到苏璃愈发疯狂的攻击,那攻击的力度和频率都在不断增加,仿佛心魔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困境,正在加快吞噬苏璃的速度。
云澜心中一紧,最终只能微微点头,说道:
“三弟,不是为兄不说,只是这种办法也只是典籍中记载的一种可能,从来没有人能实现过……如果……”
宫阳角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宝树光芒猛地一闪,他竭尽全力地维持着控制苏璃的法力,再次急切地说道:
“如果什么……大哥,你就不要吞吞吐吐了,要不然二姐被吞噬神魂,就真的没救啦!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此时,被心魔控制的苏璃看到这一幕,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那一丝挣扎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宫阳角看到了一丝希望。
宫阳角见状,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法力的输出,他的脸上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暴起,更加急切地说道: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哥!”
也许是心魔意识到苏璃的斗法能力相对较弱,难以挣脱两人的束缚,竟然开始疯狂地吞噬苏璃的神魂。
苏璃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双手紧紧地抱住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心魔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咆哮着:“归于我吧,你将永远永恒!”
那声音充满了邪恶和贪婪,欲望与蛊惑,让人毛骨悚然。
“非是我不说,只是这种办法……”云澜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说!”
宫阳角的这一个字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和决心,虽然是传音,但其中的关切和焦急却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宫阳角对苏璃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姐弟之情。
曾经,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苏璃不顾自身安危,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周旋,拼尽了全力才勉为其难地带他脱离险境。
这份救命之恩,宫阳角一直铭记在心,如今看到苏璃遭受如此磨难,对于重情重义的他来说,又怎能在乎其他。
在他的心中,只要能拯救苏璃,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三弟,你可知道神识化形?”
云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苦涩。
宫阳角闻言一愣,他不明白云澜这话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道:
“知道,神识化形乃是破婴期修士才能够修行的秘术,只有达到破婴期修士,神识才能在体外形成一道独立于本体的形态。”
云澜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这一点只要是修士应该都是明白的,所以对于宫阳角知道这一点,并不感到意外。
他接着说道:
“所以心魔无形无质,乃是修士的心魔诞生,所以能轻易地入住修士的身躯。”
云澜微微顿了顿,看了一眼痛苦挣扎的苏璃,眼中闪过一丝痛心。
“这应该也与你二姐这段时间心绪起伏波动太大有关,才会让心魔趁虚而入。”
宫阳角后半句哪里还能听进去,只是急切地再次问道:
“那该怎么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坚定,仿佛只要云澜说出方法,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云澜的表情痛苦又纠结,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心里清楚,不说的话,宫阳角肯定以为他有什么私心,可是说了,那么、或许、可能、一定会搭上另外一条人命,而心魔却并不一定能被消灭……
在宫阳角再三的催促下,云澜咬了咬牙,还是不由得说道:
“三弟,你既然知道只有破婴期修士才能神识化形,那么也该知道只有破婴期修士才能进入她人神魂,所以在这只有固丹期修士的秘境中……心魔是个例外……也是唯一无解的……”
“不可能,不可能……”
宫阳角呢喃着话语,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方向。
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世上有无解的问题,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和勇气,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告诉我怎么做!”
宫阳角片刻后,脸色从惨白变成赤红。这是初闻苏璃无救的心痛,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到之后怒急攻心的表现,那愤怒仿佛是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让他失去了理智。
“三弟,你醒醒,我跟你一样着急,可是你不能犯傻,如果你再出事,你二姐能原谅你,原谅我吗?”
云澜有些歇斯底里,他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揪着宫阳角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他,试图把他从这种愧疚的魔怔中唤醒。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仿佛在这一刻,他也陷入了绝望的边缘。
“不!”
宫阳角双手猛然挣脱云澜的束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光芒。
大踏步地朝苏璃行去,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有力,仿佛他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个关乎生死的决定。
“如果死能换来二姐的生,我无惧!”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空旷的山谷中回荡,仿佛是他对命运的宣战。
“如果我不能换二姐的生,那么一起死,我无悔!”
那最后的几个字,更是充满了悲壮和豪迈。
云澜望着宫阳角那决然的背影,心中好似被重锤猛击,痛意蔓延至全身。
他此刻深知,此时的宫阳角已被救苏璃的执念紧紧缠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劝阻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下。
看着宫阳角那通红的双眼,满是坚定与赴死的决然,云澜的心中一阵揪紧,实在是于心不忍,想要阻拦,却又无计可施,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最终,云澜一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手中的毛笔和棋盘法宝微微颤动,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瞬间接替了对苏璃的控制行动。
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苏璃的一举一动,法力在体内缓缓流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不测。
宫阳角一步步朝着苏璃靠近,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因他的沉重步伐而微微震动。
当他终于站定在苏璃面前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抬头望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中回荡,好似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吸入体内。
随后,他缓缓闭上双眼,摒弃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开始小心翼翼地调动起神识。
对于仅仅处于固丹期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犹如在悬崖边缘跳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因为神魂乃是修士的根本所在,一旦神魂遭受重创,其后果不堪设想。
要么神魂消散,沦为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要么直接灰飞烟灭,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此刻的宫阳角满心满眼只有苏璃那痛苦的面容,哪里还顾得上考虑这些可怕的后果,心中唯一的信念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支撑着他勇往直前——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拯救苏璃。
随着宫阳角的双手轻轻搭在苏璃的肩膀上,他的神识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猛然外放,向着苏璃的头颅疾驰而去。
由于不清楚如何精准地运用这股力量,宫阳角只能拼尽全力去催动,一时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落,砸在脚下的土地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受到了这紧张气氛的感染,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云澜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紧张,手中的法宝光芒闪耀,蓄势待发,只要有任何危险的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宫阳角的神识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前行,刚一触碰到苏璃的神魂边界,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硬的墙壁,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扑面而来。
这股力量不知是心魔蓄意设置的屏障,还是苏璃的神魂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在极力阻止任何外来的干涉。
但宫阳角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他紧咬下唇,直至嘴唇渗出鲜血,再次加大了神识的输出力度,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光芒。
就在这时,宫阳角只觉眼前光芒一闪,瞬间场景变换。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一片模糊混沌,灰暗的雾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那雾气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让人(让神识不适)的东西,就像溺水的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