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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匀的疑问自然没法得到回答,缪喑金丝的镜框下,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的表情。

陌匀沉默了几秒,忽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的这个眼镜到底有什么用啊?”

陌匀一开始以为是道具,可似乎没看缪喑用过,当然,不只是道具,她也没用过任何技能卡。

“不是我的哦,是千折的。”一个答非所问,在陌匀又开始有些无语起来的目光下,她抬了抬眉,笑着道,

“缓解远视啊,我不是说过了嘛?”

真的吗?我不信……

知晓从缪喑这里套话不会有什么成果后,陌匀默默收回了视线。

前方被他扶着的椅背动了一下,是苏纸,她回过头来,张嘴便是熟悉的话:

“你们也要休息一下吗?抱歉,我有些太兴奋了,一直想拉着别人聊天才——”

啊,原来已经到了这里。

——陌匀和缪喑聊天的间隙中,剧情也正一分不差地稳定推动着。

“……如果你想聊得话当然可以。”

陌匀顿了一下,礼貌地回复道。

第一次就有所察觉了,苏纸这个状态不算正常的,但如果把此时的兴奋和之后的平静相比,陌匀也不好说哪一种才更“极端”。

苏纸的眉眼弯弯,她很满意陌匀的回答,因为她同样期待着能和人聊天,从天南聊到海北,直到,把最后的能量耗空。

……之后的事基本没什么变化,大家照例交谈着,原本会被菲特打断的地方,变成了迪兰卡委婉的提醒,他倒没有菲特那么义正词严,只是希望苏纸注意休息,苏纸冲他笑了笑,不过,也确实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下车、走路、到达小屋,虽然小细节会有不同,但大体上和第一次无异,仿佛缺了一个人并不会对时间的齿轮产生任何影响。

甚至就连值夜这种事,两人的时间都没发生变化,问到迪兰卡,他也只是含糊地说“没问题的,我就在客厅,耳朵会顺带听着的”。

陌匀的双眼微眯,只是刚巧迪兰卡不想调整了,还是说……他无法调整。

陌匀打算试一下,拨弄一些节点看看会不会改变,当然,他也没忘了,在拒绝缪喑的提案后,他还需要“尽量减少死亡”,说不定,这次能直接到达第三天。

于是,在第一夜众人分开的前夕,陌匀和缪喑又谈了一次话。

“明天早上,我会照例去寻找苏纸,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尝试弄清楚她对迪兰卡的敌意来自何处。”

与苏纸相关的这一条,他比较了解,改变的可能性更大。

除此之外……

“克琳娜那边就麻烦你看一下了,尤其是不要让她碰到除了她自己以外的罐头。”

“好好,我知道了,辛苦你啦。”缪喑打了个哈欠,揉着头发就要上楼去。

“最后,记得有事没事看下消息。”

陌匀无奈提醒道,得到了不远处悠悠传来的一声“知道啦”。

入夜。

陌匀没急着搭床,而是蹲在房门边,聚精会神。

没有知道他在等什么,但他自己知道。

——一个水壶。

啪嗒——

各色昆虫的齐奏声里,它如约而至。

缓缓滚落到了陌匀脚边。

这一次,陌匀完全可以断定,这附近没有任何人经过。

他把水壶捡起来摆正,思考了片刻后,他用无序在天花板的夹角处捏出了一个高台,将这个水壶放了上去。

随后,他躺到床上,开始浅睡。

……

清晨。

陌匀准时醒来,看了一眼高台,水壶已经不在了,他沉思了片刻,就披上衣服出门了。

客厅很安静,只有迪兰卡熟睡的声音,他不需要再和谁报备一声了,径直穿过沙发走到大门边,他拉开了大门。

门外,是苏纸的身影,她的装备看上去和先前差不多,见到陌匀时朝他莞尔一笑,道:

“早啊,我要去离这不远的小山头上写生,你要一起来吗?”

“当然。”这次陌匀答得很快,在苏纸欣喜的目光下,他主动上前帮拎了水桶。

“非常感谢。”

苏纸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一闪而逝,唇角的笑容却更加明媚了,她举了举手中的地图,柔声道,

“跟紧我就好。”

路上,二人照常搭话着。

他们聊到了苏纸来这的目的,而后……聊到了她的爱人。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静地聆听完苏纸的叙述,陌匀忽地问道。

第二次,苏纸朝他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她似乎没有预料到陌匀会说出这般“没有分寸感”的问题,这出人预料,但也……很惊喜。

“她啊……”

苏纸组织着语言,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弯上了弧度,她并未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转而轻声道,

“那就先说说我和她的初遇吧。”

“……那是大学开学的前夕,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可惜,在此之前,我的家庭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变故,我付不起学费亦无心学习,只是想着看一面辛苦考上的学府,而后,就可以随他们去了。”

“于是,我用最后的积蓄买了新的画材并参加了开学典礼,在礼堂的角落,我支起了画板,边哭边画着记忆中家人的样子……本来,他们能站在下面欣慰地望着我,祝贺我得以考入梦想的学府。”

“……我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作画中,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到了我的身后,她把我吓了一跳,随后,我看到了她眼里泛起的泪光。”

“她问我,能不能把这幅画买下来,她一定会给到我足够满意的价格,我拒绝的了,用一种特别严肃的语气。”

“她的头缓缓低下,脊背躬起,仿佛要把自己蜷缩起来,声音一抖一抖的,喘不过气来,她说她从小就没能见到父母,听说他们牺牲在了保卫镇民的一场战争中,战后,年幼的她被教会组织的福利院收养。”

“这里的有很多的伙伴,但他们都会在不知道哪一天离开;这里也有许多的神职人员,可比起培养孩子,他们更希望她能成为最虔诚的教徒。”

“不止一次,她幻想着有一个家庭,有爱着自己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直到她看到了面前女孩还尚且稚嫩的描绘,她的脑中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自己的父母还在世,他们也会对她感到骄傲吗?”

“她不敢深想下去,因为没有人能回应她……说着说着她泣不成声,我也大哭了起来,我们抱在一起彼此安慰了很久,最后,我把那张画送给了她。”

“我要离开了,但就在我将要踏出校门前,她拉住了我,她说,福利院给了成年的她不少钱作为抚恤金,她可以养我;她说,她只希望我能一直画下去……”

“我点头了,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或许,是出于某种同病相怜,又或许因为我在她的眼中看到我的身影,也看到了……同样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