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呵,莫名其妙的话,谁都有资格在秘闻上刊登,就凭我是他们的知名记者吗?这也太独断了吧!”
菲特轻吸了口气,冷笑一声道,他用手整了整,对着苏纸遗憾摇头,
“女士,请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指责他人,我可以告你诽谤。”
苏纸静静地看着他,原先比较激进的倏地稳定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缓和,反而是一种更深的压抑,她温和地道,
“好,那我们先不聊这个,姑且先说说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吧。”
“我知道你已经解释过了,为她正名……但我不是很信这一些,所以我有另一个猜测,基于你与迪兰卡的对话未尽的对话。”
“在你眼里,你、就是将她引到这里的人吧。”
“你在说什么?!我警告你……”菲特眉头一皱,他下意识地大声反驳,却被苏纸以更大的声音盖过去了。
“菲特先生,不打扰别人说话应该是最基本的礼貌!”
“而且我已经强调过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没有任何由来,忽然之间焦灼的空气告诉我了,你的不安、全都因它而起。”
“……也就是说你实际没有任何的证据?”
菲特忽地放松下来了一些,他嗤笑了一声,面容上多出了一些故作的不耐,语调拉长道,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侦探游戏,但只凭借一星半点的认识就随便冤枉别人明显是不正确的,好吧,我承认我在此之前确实就已经对那位舒希女士稍微有些了解,但与你说的那些毫无关系。”
“你可能不相信正义感这种东西,但总有一些人会有替陌生人出头的勇气。”
看见菲特摇头的表情,苏纸气笑了出声。
真厉害啊,不得不说,他很快就抓住了解开目前局势的钥匙,这就是记者行业对语言的敏锐度?
“真厉害。”苏纸真地夸出了声,她的眉尖轻挑,语气不急不缓道,
“是我过于急切了,还想着你的愧疚或许能让你交代一切,但似乎你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面更重要,在第三人面前。”
苏纸扫了一眼陌匀,陌匀也回望了一眼她,并未说什么。
苏纸明显是知道菲特会去哪里的,但她并没有立马去追,大概率就是奔着再拉一个人入场的想法。
“这也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不给你们一些压力,你们都装得很好……呵呵,我们不如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吧。”
“就是你提到的,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苏纸依旧淡然的态度让放松下来的菲特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丝毫没有慌乱,反而还在附和自己,这不正常,除非她还有底牌……可会是什么呢?
这让他的冷汗忍不住地冒了出来,可他还是保持了镇定,勾唇轻嘲道:
“给我安了这么多‘罪名’,现在又在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学艺术的,就是这种素养?”
“我的素养不高,真是让您失望了,如果您不想猜,那我可以给您一点提示。”
苏纸不快不慢地回了一句,尽管菲特想要费力地从她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看出些名堂来,但一无所获。
“什么?这和我有关系?”菲特觉得自己就算不问,对面也会说出来,不如稍微主动一点。
“没什么关系。”苏纸摇了摇头,在菲特越发嘲弄与疑惑的目光下,她轻笑了一下道,
“毕竟,那份稿子,你应该到最后都没有发出来。”
噔噔——
菲特呆在了原地,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窜过了诸多的画面,最终定格在——
“你,你是……!”
他后退了两步,一手颤抖着指着苏纸,他的哽在猴头,硬是发不出来。
“很遗憾,这从来不是侦探游戏,先生。”
“我啊,原本只是过来哀悼,来尝试着完成逝者的遗愿,而后,走向属于我的结局。”
“但是出乎意料,我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我以为你们是来忏悔、是来赎罪,可在她的坟前,我看到你们穿着虚伪的黑衣,撑着道貌盎然的伞,而后,向其他来宾‘展示’着你们的哀恸。”
“我感受到愤怒,也意识到,有的人走了,其身后的杂音依旧会打扰着她……但我不想做得太过,就像是,没有希望看到葬礼的仪式上出现‘流血事件’。”
“于是,我尝试着给了你们一些压力,希望你们能自己开口,但果然,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你们依旧在逃避,哪怕你们知道她们俩人可能已经遭此劫难。”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暂时控制住你们,表明身份,帮你们回忆起一些你们不想回忆的事,但很可惜,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花盆打乱了我的节奏。”
“我只能二选一,而我选择了这边。”
“……比起侦探,我应该更适合受害者家属这个身份。”
“那么现在,你大可动脑筋猜一猜,我到底会不会有你想看到的证据?”
菲特呆立在原地,而后疯了般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着边用一种狠毒的语气对着苏纸道:
“那个女的骗了我,她把你藏的真好啊混蛋!有关你的职业、性格,该死!最初就不应该答应和她的狗屎合作!”
“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个一点男人味都没有的家伙,妈的,真亏你们的日子能过得去去,混蛋,白痴,没吊的玩意……”
“把嘴放干净一点。”
苏纸的语气依旧很平缓,她好像不止一次被这么骂过,温和的语调从她的口中流出,比起反驳对方的攻击,她更像是在叙述,
“请称呼舒希和她的爱人,或者反过来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