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蒋余先一步表述了自己的疑惑,他迟疑了片刻继续道,“技能卡效果吗?”
“全屏广播?试试能不能直接和他对话。”冯清接了一句,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求救,她表现得还算有兴趣。
“喂!你们那边什么情况!”纪函上前两步,一手举到嘴边,朝着虚空大声喊道。
虚空沉默了半晌,居然真的回应了起来。
“……我们遇到了一个缚行鬼,它出其不意的袭击让我的同伴们均受到了致命伤害,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我支持不了太久……”
“对了,它的弱点是眼睛!如果与这只缚行鬼相关联的玩家,请务必过来!拜托了!”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陌匀。
……眼睛,这个弱点表述的不正是陌匀的诅咒吗?所以那一只一定是与他相关的缚行鬼了。
“要去吗?”纪函看了眼陌匀,又看了眼冯清。
陌匀并未作声,另一旁的冯清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纪函抿了抿嘴,她扫了一眼系统面板,继续说道:“我看了一下整体进度,目前的总钥匙数是2,如果我们再多拿一个,很有希望占大头!”
“还是第一次运气这么好!”
看来她还惦记着她的mVp呢……说到运气,陌匀扭头,正好与冯清对上了视线,二者无言地互看了几秒,最终在纪函殷切的目光下,冯清开口了:
“那就去吧,但得问清情况。”
话音一落,陌匀也跟着点了头,纪函欢呼了起来。
正常来讲,在弱点不是眼睛的情况下胡诌了眼睛弱点的陌匀,应该是不会同意参与这场救援的。
毕竟等到了现场,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全都安排妥当、蓄势待发后,却发现最关键人物的你根本杀不死那个缚行鬼,这不就尴尬了。
当然,这是正常的情况,而现在,前次事件带出的对于其他玩家的不信任感,让陌匀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在“钓鱼”?
这样的猜想并非毫无依据,既然那位玩家已经知晓那个缚行鬼的弱点为眼睛,就说明他们早已先行试探过了,并且不止一次。
倘若这个缚行鬼真有他说得那么强大,那他们就不可能试探出缚行鬼的弱点;而若是缚行鬼没有那么强大,那就不应该造成一人独活的局面(活下来的还刚好就是能全屏广播的?)。
简而言之,按照那人话中的劣势程度,他们不应该有如此准确的“报点”。
所以陌匀看向了冯清,企图从这个同样工于心计的人脸上看出她的观点,果不其然,冯清的表情印证了她自己的看法。
——那个家伙就是在“钓鱼”,全屏广播从而让拥有“眼睛”弱点的人来到现场,然后,当着他的面杀死那只缚行鬼,拿到钥匙和削弱!
这是冯清第一眼的结论。
除此之外,她也对陌匀的弱点是否真的是眼睛产生了怀疑。
……但他确实是新人,一路上的表现都和新人无异,如果是新人那不可能有除了诅咒之外的技能卡的。
——除非他就是《白骨圣堂》“完美通关”的那个人。
这可能吗?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冯清进来前各大公会还在筛查阶段呢。
但运气就这么好,能被她碰上?
这概率也太小了,而且以冯清对新人黑马的浅薄猜测,他在知道各大公会正在找他后,依照常理,他应该会呆在原位坐等各大公会的邀请函,而不是立马就开始下一个副本。
基于这一点,尽管陌匀的表现有所疑点,但冯清内心还是逐渐坚定了“那就是诅咒”的想法。
没有人可能会拒绝那些邀请吧,毕竟被公会认可……
冯清的眼神稍显飘渺,但很快又被纪函期盼的目光拉了回来,心思跃动间,同意了前往救援。
因为不清楚对方还在不在听的缘故,她没法直接和纪函与蒋余说出自己的猜测。
“能大致说一下缚行鬼的特性吗?我们难以确定是否就是与我们相对应的。”
冯清的提问非常心机,她和陌匀怀疑的点类似,因此,她想借此机会再确认一遍,对方是否真的“完全了解”,由此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同时,她还特意强调说明了自己这边还未能确定,这样对方为了让他们明确,提供的情报应当不会有假。
“……当然!是视线,如果你看到它了,就不能移开视线,一旦移开视线,它就会骤然来到你后面,然后……”
广播那头没继续说下去,但陌匀这边大致理解了,冯清托了托下巴,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而是回应道:
“那你再坚持一下。”
对面描述的越详细,于陌匀和冯清的心里,他“钓鱼”的可能性就越高,理由同上。
相比之下,纪函想得就简单很多,她用轻柔的声音开口道:“就算没有眼睛弱点,去帮帮别人总是好的,说不准还能多一个队友多份力量啊。”
陌匀的视线扫向她,纪函对他眨了眨几下眼睛。
“这才是团本的乐趣嘛。”蒋余忽然笑着接了一句,于是乎,对上电波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此情此景之下,陌匀和冯清免不了又看了对方了一眼,然后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走吧走吧。”
几人四散开,最后地检查了一圈,很遗憾,这么大的场景中里仍未发现一张纸条。
考虑到那一边的玩家还在苦苦支撑,粗略扫视了一圈,诸位依次出门,赶去声音传来的地方。
就在陌匀穿过门框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木刺划破了他胸前的外套,他不免皱起了眉头,将刺小心剔出后,他开始检查外套上那道很长但不深的划痕。
翻开划痕的衣服表层,里面是不熟悉的手感。
一股凉意无端袭来,他无法准确感知那种感觉,但此刻他的手脚都略微有些发麻。
——一张泛黄的纸条被贴在他的外套内侧。
纸条的样式与这里的其他纸条无异。
但这一路陌匀从未脱下过外套,更别说在夹层里放上纸条了。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一开始就在那里?又是谁塞进去的呢?
在几重疑问之下,陌匀缓缓展开了纸条。
里面只有寥寥的几句话,用一种灰黑色的蜡笔写就的。
“月光顺着窗户照下,倒计时正式开始,沿着长廊向上走,带着他们回到最初(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