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宋牧赶紧扶住快要摔下来的箱子，“一起吧，我扶不住。”
“几箱板面，到时候你拿走两箱，放到你的新家里。”刘一辉伸手把包装徒手撕开，不带一点缓冲，可见他的手劲。
宋牧看了看：“行，谢啦。”
“王飞飞这几天看着情绪不对啊，你们发现没有？”郭良问。
“他咋了？”刘一辉神经大条的说。
宋牧也感觉到了：“我去学生会开会时看见他去教务处了，而且最近我和老师们接触，听说他最近经常去办公室。不知道在办啥手续。”
“要不咱们晚上回去问问？”刘一辉向来有话直说，有疑问直接问。
“那正好，你问。”
回到宿舍，刘一辉把快递的大箱子扔地上，给每人发了一箱板面，最后多给宋牧了一箱。
在放到王飞飞桌子上的时候，刘一辉看到桌子上有张申请单，他看见标题一下就瞪大眼睛拿起来仔细看：“你们快来看！”
郭良离得近，最先看到上面写的字。
“留学申请？”
“嗯，去美国的。”刘一辉把板面放到他桌子上，“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不准备念完北大的课程了？”郭良不懂为啥上着大学还能去国外留学。
宋牧在网上查了查资料说：“他爸爸妈妈不是在那边定居了吗？有没有种可能，他直接去那边上大学呢，这边就退学了？”
“这也太让人……原来在他爸妈眼里，北大这么差劲啊。”
郭良遗憾的摇摇头，原来某些人心里的圣地，在另一些人里，都不值得去考。
刘一辉拆开一包小零食：“这就是精英家庭的教育嘛，太可怕了。”
王飞飞撞开宿舍门，手里也抱着一大堆东西。都是纸质的书籍和资料之类的。
“快让开，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地上。”
这些实心的东西比刘一辉的快递重多了，王飞飞脸上憋的通红。
郭良蹲下拿起一本：“这些都是你写的教辅啊？”
“独家资料，当家教这一年多，我总结出来的所有资料，包括解题思路，历年真题，我甚至还给我教的学生录过课呢。”
王飞飞颇为骄傲，一本一本的又翻了翻。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的笔记。
但刘一辉可不给王飞飞一点缓冲时间，直接拿起刚刚看到的申请表，直接问王飞飞：“飞飞，你要出国了吗？”
王飞飞显然表情僵了一下。
“大意了，刚刚出去忘了放抽屉里了。”王飞飞懊恼的抢过来叠好放口袋里，“我本来想所有手续全都办好了，再和你们说的。”
“那你这学期……？”郭良问他。
“北大这边我就直接退学了，你们也知道我爸妈在那边……可以说是深耕多年吧，额，有点手段，可以直接让我去哈佛读本科，学法律。”
王飞飞看着面前这仨人一脸懵逼的状态，自己摊摊手，坐在椅子上解释：
“你们也知道，在不同国家，一些特定职业都是有非常多限制的，比如律师这个职业，在美国最低要求就是必须本科就在那里上，拿到学士学位，然后再考律师资格证……”
“这么说，你以后不回来了？”郭良问。
学法律还是很有地域性的，每个国家的法律都有区别，一般是在哪学的，就在哪找工作，除非是跨国领域的，需要了解多国的法律。
王飞飞不说话，低着头：“……我不知道，南京的房子都被我爸买了。我感觉我的精神故乡也没有了，那个我从小到大生活的房子，现在住着别的家庭。”
聊到王飞飞伤心处，刘一辉自己独自出门了，大家也不知道他去干啥。
郭良和宋牧赶紧换了个话题，俩人有很多好奇的地方想要问他。
王飞飞心不在焉的边在文件夹里准备出国留学的各种证件，边回答郭良的宋牧的问题。
郭良看着地上一大堆教辅和书籍，问：“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办？”
“我联系了一个收破烂的，到时候可能几毛钱一斤给他拉走吧。”王飞飞随手抓起一沓A4纸。
“我的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宋牧坐在地上把这些资料分成几堆，把郭良也拉到地上：“咱俩给这些东西分个类，我拍些照片发给我以前的同事，问问他们要不要。”
郭良心情也不太好，虽然只认识了一年，但算是在同一寝室生活了一年，真到了离别的时候，感觉充满了不舍。
宋牧很认真的照了很多照片，发给原来家教速配的老员工，现在叫优师易找的员工。
“Yes！”宋牧收到了回信，“明天他们找人把这些东西拉走，直接给你按其他他们找状元笔记的价格给你算钱。”
“我现在也不缺钱了。”王飞飞笑着说，“能帮我在哈佛争取到一个入学名额的家庭，到那边怎么可能没钱花。”
“这不一样，兄弟想让你的笔记和教辅卖更多的钱，显得你的知识更有价值，而不是卖给收破烂的当废纸！”
宋牧罕见的非常较真这件事。
郭良也非常赞同。
王飞飞小幅度的点头，就当感谢了，因为太熟，反而感谢地话很难说出口。
过了快一个小时，刘一辉终于回来了，左手提着一箱啤酒，右手提着一兜子烧烤。
“来，今天晚上都给我放开喝！”
刘一辉给每人打开一瓶啤酒，塞到手里。
然后撑开自己的小桌子，把烧烤散开。
烧烤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宿舍里的每个角落。
“来，我提一个，祝王飞飞同学，在美国飞黄腾达！”刘一辉还没开始喝，整个人的状态就跟喝了一样。
王飞飞无奈的扶着额头：“又开始发神经了。”
郭良和宋牧笑着举起啤酒瓶，大家一起碰杯。
“来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了。”宋牧说的颇为伤感。
“什么最后一次？借刘一辉的啤酒，我在这里和你们保证，以后要是你们都有空，我自费也要把你们全拉去美国看飞飞去！”郭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