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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余百指着这对年轻夫妻,气得手都发抖了。“这种事下不为例!”

她对着族人吼道:“以后不管是怀孕还是疑似怀孕,都不许参加斗争!”

“陈善你这个崽种,妻主可能怀孕了你倒是早说啊,谁会跟你计较这个?”

“就是,就你心眼多想得多。”

“还害得我们也被阿百骂。”

……

戈馥穿过人群走到余百面前,看着四周的伤员,迟疑了下道:“需要帮忙么?”

“要!”余百毫不犹豫道:“伤员太多了,族里加上我一共才三个族医,忙不过来,你给我搭把手。”

顿了顿,她问:“你正式转行不到半年,应该没把专业技能都忘了吧?”

戈馥蓦地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不过……自己也确实能够帮忙啊。

她并不介意在这种情况下帮忙给伤员包扎一下。

“不单单是我,我的家庭医生也可以帮忙。”戈馥便道。

余百一脸惊喜,“那就太好了,我马上让族人开车把人送过来。”

“她姓周,你让你家人去找周医生就可以。”戈馥连忙道。

尤蓉这会也反应过来了,皱着眉头小声道:“让周医生留下帮忙就好了,郡主您怎么能屈尊做这种事情?”雨虽然停了,但是他们此刻正处在一片泥泞的草地上,有时候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踩进水洼里。这种地方,她根本不想让自家郡主多待。

“这算什么屈尊?”戈馥白了她一眼,“我要是没有转行,早晚会遇到类似的事。”

便是尤娘也道:“郡主说得对,救人怎么都不是一件寒碜事。”想当年,她们也曾跟着国公,在战场上帮着给伤兵包扎伤口的。

戈馥转行前还只是个实习医生,加上现场也没有仪器设备,所以是由余百和周医生将伤员进行区分,伤情严重的她们二人处理,而她跟另外两个族医则处理一些并不严重的。

——这里的伤情严重是指危及生命的,并不严重的也往往失去了行动力或者没了意识。

因为医生少,所以没受伤或者受伤轻余家族人也都过来帮忙了。

余千就肩膀上挨了一下,皮都没破,也不用包扎,便蹲在戈馥身边,负责给她递工具。

陆曜意外地很擅长正骨,便负责给一些骨折的伤员进行正骨。

戈馥手底下的这个伤员的伤算是比较轻的,但是她比较倒霉,大腿被敌人用敲碎的啤酒瓶子扎了一下,估计是玻璃渣子进了伤口,所以明明伤口结痂了,她也总说里面疼。

这不,戈馥不得不扒开血痂,拿着镊子在伤口中找玻璃渣子。

一边找,她还一边道:“你这伤口不浅,虽然没扎到动脉,出血量不多,但最好还是缝合一下,后期恢复能快一点。”

女人便道:“那麻烦您给我缝一下吧。”

戈馥在医药箱翻找了一下,“这边没有麻药,等回去后再处理吧。”

“用啥麻药啊。”女人四十几的年龄,肤色有点黑,朴实的面孔带着理所当然道:“我这点小伤,熬熬就过去了,麻药留着给要动手术的重伤员用吧。”

戈馥手中的镊子堪堪夹住一个细小的玻璃渣,闻言动作差点顿住。

她抬头问对方:“麻药很紧缺吗?”

“也不是。”女人疼得额头冒汗,声音有些哆嗦道:“有钱自然能买到,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到了年底,南疆肯定要来抢人,把这钱省下来,留着把族地的防御加强一下,更值。”

“余家的人,也会被南疆抢走么?”戈馥惊讶。

“少一点,但还是有,尤其是孩子。”女人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的,眼底冒出了泪花。“大人还好。孩子一被抢走,以后哪怕战场上认出来了,也不能认回来了。”

“为什么?”戈馥不解。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认回来的孩子跟南疆的人里应外合,把那个宗族都挖空了。自那之后,南疆就有了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被抢走的孩子,除非时间短的,否则都会放弃。”女人憋着眼泪道:“我有一个弟弟被南疆抢走了,后来在战场上我认出他来了,但没敢认,我不能害了整个余家。”

戈馥默然。

到底,她还是给这位婶子进行了缝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

等到忙完,已经临近中午了,戈馥又累又饿,坐在一块石头上都站不起来。

早上尤蓉其实给她送了早饭过来,但她没顾上吃,尤蓉要喂她,都被她嫌弃碍手碍脚拒绝了。

余百也忙完走了过来,对戈馥道:“家里早准备好了饭食,一起回去吃饭吧。”

戈馥抬头,就看到她额头靠近耳朵的地方一片血痂,她蓦地反应过来,“你头上受伤了?怎么不包扎一下?”

余百一愣,抬手碰了碰伤口道:“没事,就是被铁棍撩了一下,不是多严重的伤,不处理也没事。”

戈馥蹙眉,“别忘了打破伤风。”

余百点头,“放心,这种事忘不了。”

原地留下的人不多了,两人站起来一起往车上走去。

“那个……按说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该减免你们的住宿费的,不过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我就厚个脸皮,你以后要是有啥地方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除了钱,其他啥都行。”余百压低声音道。

戈馥没有不高兴,顿时笑道:“那我要吃你亲手烤的羊,大学那会你烤的羊,滋味我可一直记得。”

“成,你想吃几只吃几只。”余百大乐。

吉普车上还有空位,余百是跟他们一起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戈馥旧话重提:“那个偷水到底怎么一回事?”

余百本来累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闻言坐直了身体道:“郑家和袁家想要偷的不是普通的水,是余情水。”

余情水?

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玄乎?

陆曜却是抬眸,“情绪师的遗产?”

闻言,除了戈馥和尤蓉一脸莫名,连尤娘也面露恍然。

余百也没想到陆曜居然能一下子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