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区的占地面积不大,走出大概五十米左右,他们又来到了干邑区,然后是威士忌区。
于火呼吸一滞,盯着最中央那瓶酒惊呼:“这、这是麦卡伦m?”
江枫虽然是这座酒庄的主人,但他本人并不好酒,隐约记得这瓶酒貌似是拍卖得来的。
“是吧...”他含糊的说道,又问:“喜欢?”
于火嘴角抽搐一下:“你不会又要送我吧?”
江枫没说话,倾身把酒连着那个透明罩子一起搬了下来,放在推车上:“你喜欢就好。”
于火:“......”
妈的,江枫这一世怎么这么上道?
400多万啊!他想喝都没有渠道买。
于火张了张嘴,遂反手攥住江枫的指尖,一脸凝重:“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样吧,下个休息日,咱们就去开房!”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枫连忙反驳,生怕自己被误会了。
于火却伸手‘嘘’了一声:“我知道,是我,是我馋你的身子行了吧!”
江枫:“......”
他真的很想说,你别总是嘴炮,有本事就来真的!
酒庄很广袤,威士忌过后还有白酒区,于火对白酒不感冒,快速穿过来到了红酒区。
因为有一个葡萄园的支撑,红酒占比在酒庄中超过了半数,江枫照例把于火感兴趣的红酒拿下来,对自己喜欢的人出手大方,一点都不心疼。
逛得差不多了,天色也渐渐黑了起来,郊区的夜幕尤为萧索,玻璃外是一片浓稠的黑。
往回走的时候,于火注意到墙壁上有一些装裱好的介绍图与文案。
中间还穿插着几张酿酒流程的照片,罗列在展览区间隔的方位。
于火看着看着,脚步不自觉在其中一张照片前站定,他的视线只是在照片上的冰山杯跟紫红色的酒水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那只葱白修长的手掌。
轻声询问:“你还会酿酒?”
江枫跟着走上前,下意识抬了抬自己的手掌:“刚得到这个酒庄的时候,曾经来住过一段时间,跟着匠人学了两招。”
于火又问:“那你会画画吗?”
江枫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思维的跳跃性,笑着点头:“从小就学。”
他表现的很自信,不过想来也知道,若是不擅长,刚刚也不会提议带于火去自己的画廊了。
于火暗自点头,似是闲聊般说道:“那你还会什么?”
江枫没说话。
于火见此又换了个问法:“我是说你平常都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
江枫想了想,这才说道:“平时就是插花、品茗,偶尔研究一下香道......”
于火不禁暗自咂舌:“你这小爱好还挺多。”
听着就很高雅。
许是太过岁月静好,江枫身上带着跟以往与众不同的文气,性格好像也平和了很多。
虽然不如过往的世界里那样跌宕起伏,但于火还是喜欢。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在感情上喜欢追求刺激的人,但真正体验过,他发现岁月静好、一日三餐,似乎也很不错?
江枫见他没了下文,出声反问:“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于火回过神,无辜的摊手:“在家躺着。”
江枫愣了愣:“没什么爱好吗?”
于火认真想了一下:“睡觉算吗?”
江枫失笑:“除了躺着就是睡觉,你都不会无聊吗?”
于火撇撇嘴:“我这个人就没有无聊的时候,我自己都不够跟我自己玩的。”
又来了,又是三言两句就能秒杀话题的天才选手。
江枫从未考虑过未来找伴侣的这件事,但等真正有了,却依旧觉得很意外。
这人很特别,不是说青年的门第、容貌这些外在的条件,就单论他这个人。
青年似乎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不好定义,但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青春期恶作剧的既视感,很叛逆,同时又富有活力。
气氛再度安静了下来,酒庄昏黄色的灯光因为夜幕而变得存在感极强,就像身侧的人,于火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毕竟真人就在身边,他老盯着照片实在是有些舍近求远了。
江枫的脸依旧漂亮的不容忽视,浓密的睫毛,殷红的唇...
于火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浑身上下最勤快的可能就是他那张嘴了,而且这张嘴在不说话的时候,依旧不想闲着。
就比如现在,总想啃点儿什么。
然后他就伸手勾住了江枫的脖子,迫使对方低头,冲着那两片殷红的薄唇亲了上去。
江枫的嘴唇虽然薄,但是很软,凑近的那一秒,于火好似还嗅到了薄荷的清香。
恍惚中,他看到对方垂下的眼眸,很深邃,仿佛是一口墨色的幽谭,宁静无波。然对方回吻的动作却又温柔至极。
几秒钟之后,空气里渐渐浮现出那道骄矜华丽的孔雀虚影,它缓缓展开银色的羽扇,好似有羽毛在空气中漂浮、虚幻、湮灭,就像是一场洁白色的美梦......
等于火两人回学校的时候,已经都快要封寝了。
他快速冲进寝室楼,自己的宿舍此时已经熄了灯,但床铺上的三个室友却一人捧着一台手机没有睡觉。
听到开门动静,他们纷纷看过来,处于黑暗中就像是一颗颗悬浮着的头颅,于火有那么一个瞬间还以为自己又穿回了惊悚世界,下意识就像把符篆往他们的脑门上拍。
......好在他忍住了。
“还没睡呢?”
于火提着几瓶酒,悄声走进宿舍,因为太过兴奋,没注意脚下,被舍友的一只鞋给绊倒了。
伴随着惊呼声,他下意识把那几瓶酒搂进怀里,脑袋哐一下撞在了床栏上。
霎那间,他就只能听见脑瓜子嗡嗡的声响,于火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接着宿舍的灯被打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他眼睛生疼,几个舍友纷纷上前关心他,混乱中于火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是顺着力道站起身,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向自己的柜子,把那几瓶完好无损的酒先放进了柜子里,并上了锁。
世界开始渐渐恢复清晰,耳边响起马洛里好奇的询问声:“你买了什么?”
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于火仿佛看到了正等着朝廷赈灾粮的难民,他连忙摆了摆手,含糊道:“没什么,对象送的礼物。”
果然,八卦比吃喝更有吸引力。
马洛里追问:“你约会去了?”
于火懒得跟他们讲,半真半假的捂着头哀嚎:“不行,我头疼,我得躺一会儿。”
几人面面相觑,在询问于火要不要去医院并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之后,也相继跟着上了床。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于火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艰难的坐起身关掉了闹钟。
住在对铺的马洛里见此,问道:“还能下床吗?很疼吧?”
于火:“......”
不是,他有病吧?
话不说全,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