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亮照不到的角度,江枫的脸被黑暗笼罩,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于火见这人许久都未曾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当即往高脚杯中倒入紫红色的葡萄酒,喝前象征性的又朝身侧的人递了递。
谁知酒杯刚递出去,他的掌心就空了。
于火还没反应不过来,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细微的吞咽声。
这是转性了?
在数个世界堆砌的浓厚感情下,于火并未计较两人共用了一个杯子的事,举起瓶子里剩下的酒,撞了撞对方的高脚杯杯底,直接对瓶吹。
江枫喝完,耳中才重新灌入声音,他一向对酒不感兴趣,但这次的葡萄酒却意外的不错。
待到杯中酒喝光了,他才慢吞吞的抬起眼皮,自以为清醒的朝着身侧的青年看去。
眼前的人喝酒好似比喝水还简单,眼尾、脸颊和脖颈在月光的映射下却透着薄红,很好看。
他的喉结因为吞咽而微微颤动,半瓶酒就这样在短短须臾之间被喝了个干净。
青年甚至还意犹未尽的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下嘴角。
江枫眼神不动了,顿觉头晕目眩:“你、你干嘛伸舌头?!”
突如其来的质问声吓了于火一跳,他捏着手中的空酒瓶,狐疑的转过头。
好半晌,青年突然笑的很恶劣,倾身上前,跟他一同隐于了暗处。
“你这一喝酒就醉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呢?”
我喝醉了?
江枫想否认,但脑袋却昏昏沉沉的,就连看人都带上了重影。
他烦躁的一把拽下自己的金边眼镜,露出那双含情的瑞凤眸。
带着水汽,漂亮又好似很好欺负。
于火放下酒瓶,带着凉意的手掌就这样轻轻抚上了对方的肩头。
江枫慢吞吞的垂眸,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线条流畅,骨节分明,手背上隐隐有蛰伏的青筋,修长又不羸弱。
他盯着这只手移不开眼,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醉意在浮动。
呼——
夜凉如水,晚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而过,带出呜呜的细碎声响。
江枫瑟缩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说话的时候,他眼中对万物不在乎的那股劲儿仿佛不见了,只余如秋水的眼眸与绛红色的唇珠。
于火虽然是同,但他也是男人,看见美色一样会把持不住。
他侧身,温热的呼吸从这人耳畔扫过,沿着脸颊落于那两片殷红的薄唇,一个吻毫无征兆的落在上面。
随后在对方怔愣的神色里,轻笑:“可能是因为我想亲你吧。”
江枫:“......”
我我我、你你你!
你为什么要亲我!!!
江枫感觉自己的嘴麻了,呼之欲出的询问,怎么都说不出口。
月亮缓慢移动,渐渐把两个姿容不分伯仲的青年笼罩进皎洁的银白中,于火眼中的得意渐渐被惊讶覆盖,直勾勾的看向对方身后缓慢汇聚的孔雀虚影。
银白色的孔雀,独特又美丽。
兽人都是有兽魂的。
它的存在就像是神迹,在兽人情绪最为波动时出现,比如是在战场。
可眼前这只雄孔雀的虚影却没有丝毫的战意,它慢悠悠的抬起头,身后巨大的尾巴缓缓震动,哗啦一声如花蕾般骤然绽放。
像是一把华丽的银纱宫扇,流光溢彩,引人入胜。
江枫也像是被本能支配了一般,骤然扑向面前的青年,反客为主的吻了回去。
嘭——
于火的后背砸上墙壁,开始被迫承受自己酿出的苦果。
酥麻沿着口腔蔓延,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身高不如对方的劣势让他整个人被卡在墙壁前动弹不得,就连裸露在外的肩头都被种下了一朵暗红色的梅花。
松垮的睡袍不堪重负即将滑落,江枫醉的似乎更厉害了,眼前那抹白皙犹如地震般不停摇晃,他想把那碍眼的滑溜睡袍扯下,然那睡袍却像是长了腿,总是从他的指尖溜走,令人力不从心。
终于,他的视野被小夜灯波及,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昏黄色的光斑,意识也跟着沉溺在光海中,无法自拔......
于火只感觉肩头一重,禁锢住他的手掌也一同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偏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伸手把人推开。
江枫的意识被困顿在酒意中,身体跌落于地面,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又平稳。
睡、睡着了?!
于火伸腿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道修长身影,对方毫无反应。
于火见此,挑眉把自己的衣襟扯回来,无奈的啧了一声。
随即弯腰把人往自己的床上拖,一边拖一边轻声嘀咕:“江枫,你是不是不行?你要是不行,下次就换我来。”
【冤种945:你能行?】
这话带着嘲讽,于火把江枫塞进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不行?只要江枫能给我当老婆,就算儿子不是我的都行。”
【冤种945:......你别太爱了。】
于火:对不起,舔狗好像也需要天赋,我还不太熟练。
【冤种945:......】
于火:怎么不说话?说不过我,你是不是很恼火?
【冤种945:? ?】
于火:不过你先别恼火,因为你的火...来了!
【冤种945:......六!宿主,求你闭嘴吧,我已经开始尴尬了。】
于火得绕统处且饶统,大度的坐在床沿不再理它。
江枫那道孔雀虚影在对方昏睡过去的那一刻已经消散,但于火依旧记得刚才那一瞬的惊鸿一瞥。
在这样昏暗又安静的氛围下,他的视线掠过对方朦胧精致的侧脸,思绪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散。
许是这一世江枫被孔雀一族保护的很好,所以他看起来很平和,即便是以后会走上极端,也是因为这个畸形的社会所致。
兽人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他灵魂中与生俱来的骄傲并不允许他低头服软,宁愿自己的意识被吞噬,依旧不肯寻找伴侣。
因为太过抗拒,所以他对于火的出现才会那么慌张,对自己的感情才会那么迟钝。
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任由青年在上面随意涂抹,毫无防备......
时间在月光的浮动下缓慢流逝。
江枫那头银灰色的短发与蚕丝被交织在一起,衬得脖颈修长,宛如天鹅。
于火期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饶有兴致的望着那露在发丝外的半张侧脸,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这种期待被时间无限拉长,一个半小时后,躺在床上的人皱了皱眉,隐隐有了清醒的预兆。
随着那两片鸦羽般的长睫快速颤动,江枫睁开眼的瞬间就撞上了青年专注的视线。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