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再回复,应该是怂了。
于火把手机扔开,这件事被他很快忘到脑后。
等他再想点开之前那个帖子的时候,居然发现帖子被删了?
突然,瘦竹竿捂着肚子笑起来,那笑声像是汽车在鸣笛,极有辨识度。
于火好奇伸头看了一眼,依旧是他登上校园男神榜的那个帖子。
下面的评论却画风清奇。
于火没好气啧了一声:“咱们学校的小姑娘可真奇怪,不喊我老公就算了,还一个个想把我抢回家当老婆,她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瘦竹竿闻言收住笑,看向他的眼神又是熟悉的探究:“不是、兄弟!你真的弯了吗?怎么感觉有时候你比我还直?”
于火想了想:“有没有可能...你也不是很直?”
瘦竹竿再度破防,说话超大声:“不可能!”
话音刚落,于火砰的拍了下桌子:“那我帮你做个测试吧?”
瘦竹竿大方应战:“来!”
“你对认识的同性恋有什么看法?A.想亲他,b.想照顾他,c.想离他远点。”
瘦竹竿自信满满道:“我选c!”
于火倚在床栏处,站没站相的点头:“你是同性恋,因为恐同即深柜。”
瘦竹竿慌了,开始怀疑人生,自我否定,然后立即改口,反其道而行之:“刚才的不算,我选A!”
“想亲他?”于火沉吟片刻:“你是同性恋,因为你对他有欲望,这个骗不了人。”
“草,那我选b总行了吧?”
于火拍了拍手,掷地有声的告知:“恭喜你,产生想照顾他的想法,你很大可能是个攻。”
“你妈的,你耍我。”瘦竹竿反应过来,伸手去掐于火的脖子。
于火边躲边笑:“真正的直男压根不会怀疑自己来做这个测试好吗?你就嘴硬吧!”
瘦竹竿仗着自己身高手长,一把揪住于火的衣领,拼命摇晃:“什么嘴硬?明明是你陷害我!”
于火被晃的眼冒金星:“你兜儿比脸都干净,我有什么好陷害你的?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瘦竹竿用力扯他的衣领,凶巴巴的反驳:“你这种人,就算演电视剧也活不过两集。”
于火竟然附和般点了点头:“没错,电视剧出个黑屏加字幕就是十年后,照这个效率,我知足了。”
“草!我看你才是嘴硬,看我今天不把你这条舌头割了去陪静白师太!”
瘦竹竿装腔作势的把他拽上前,就在这时,虚掩着的宿舍门开了。
两个同样身高优越的青年走进门,霍言见到屋子里鸡飞狗跳的一幕,笑出声:“呦、左宏畅你还知道净白师太呢?”
瘦竹竿得意的仰起下巴:“少阴阳怪气......”
“那个...能麻烦让一下吗?我拿东西。”
瘦竹竿噤声抬起头,只见江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含笑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不、是手上,虽然是笑着,但笑意背后却隐隐有稍许晦暗的情绪在呼之欲出。
这眼神看到他头皮发麻,下意识松开了于火的衣领,让开位置:“你拿。”
也是奇怪,他刚松开手,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不见了。
江枫拿起桌子上的白色充电线,跟他道谢。同时还探出修长的手指,帮于火把歪掉的衣领扯了回来。
他的指尖带着夜风的凉,在皮肤上划过留下酥酥麻麻的轨迹......
那边的瘦竹竿已经忘记刚才的不适,凑到霍言的身边促狭的问:“两大校草约会去了?”
于火倏地抬起头看向正给手机充电的青年,对方头都没抬,却抢在霍言之前开了口:“没有,在学校附近遇见的。”
霍言啊了一声:“对,我去接他了。”
江枫闻言,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人无声的对视。
瘦竹竿挠挠头,终于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了,干笑了一声冲进浴室:“我先去洗澡,你们慢聊。”
砰——
浴室的门被大力摔上之后,宿舍内好像更静了。
江枫先一步移开视线,曲肘碰了碰身侧的粉毛少年:“于火,周末我过生日想要办个温泉派对,你要来吗?”
于火还没表态,那边的霍言先不乐意了:“江枫,你请他干嘛?”
“你当我愿意去?”于火轻嗤一声,不屑道:“还要花钱买礼物,谁稀罕!”
江枫嘴唇翕动,可还未开口,就见少年低头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
他无奈,只能恹恹的低头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机。
这边戴上耳机的于火心思却不在爆炸般喧闹的音乐上,虽然他知道江枫跟霍言是在假恋爱,也知道推演出的故事线并没有hE,但他还是难受。
是那种就像有一千只蚂蚁在身体里,啃食撕咬着他的血肉,酥麻过后却又隐隐作痛的难受......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瘦竹竿洗完跑出来,见宿舍里的气氛好像更加诡异了,果断跑去隔壁宿舍聊天,一天跟个交际花一样。
于火余光扫到瘦竹竿出了浴室,主动从封闭的情绪中抽离,一言不发的摘下耳机准备洗澡睡觉。
待到宿舍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江枫才再度看向霍言,此时他的目光全然不见之前的无奈与温和,眸中似是有冷意在闪烁。
“霍言,我虽然答应了帮你,可你也别入戏太深。”
“我没入戏太深,我就是...”霍言从刚才江枫情绪不对的时候就不敢再说话了,这时候对方主动挑起话头儿令他有些心慌结巴,再不负之前的嚣张跋扈。
他下意识低下头,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鼻尖:“我就是讨厌于火,他自己不也说了不想花钱给你买礼物吗?你说你请他干嘛啊?”
他的嗓音比平时软了些,缱绻呢喃,像是在撒娇。
可惜对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冷脸垂下眼睫:“可我不讨厌他,而且这是我过生日,请你不要越俎代庖。好吗?”
霍言不可置信的望向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对方眼眸漆黑,像是罩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黑布,映射不出自己的影子。
晦暗、空悠、广袤无际......
霍言突然有些委屈,对方现在的样子还不如疾言厉色的指责他一顿,总好过这一眼的疏离跟冷漠。
几秒钟之后,他从衣柜里随手抓了件外套,离开前哑着嗓音应了一句:“好,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