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的水汽附着上了于火的脖颈,水滴开始沿着滑溜的皮肤蜿蜒向下,最终隐没在了衣领之间,不见踪影。
看到这一幕的人鱼,瞳孔兽性的缩了缩,蠢蠢欲动的指尖仿佛下一秒就会把那层挡住他视线的布料扒开。
青年却在他看不见的视野盲区,轻佻的扯了扯嘴角,悄声询问:“那你准备怎么报复我啊?”
江枫抬眸,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人像是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或者换个说法,他不在乎。
见鬼的不在乎!
江枫眸色冷了一瞬,故意贴在对方的耳边,笑眯眯的发出恐吓:“杀了你信不信?”
于火轻笑了一声:“你好玩不起啊,这点儿小事居然还要打要杀的,无不无趣?”
“无趣?”江枫的脸停在距离青年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细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
“当然是咬回来了~”
青年尾音落下去的瞬间,江枫感觉自己禁锢在掌中的手腕动了动,柔软的指腹不正经的划过他的指骨以及虎口......
江枫被撩拨的脊背僵了僵,骤然瞪向对方。
偏青年面上依旧端着一副平淡懵懂的模样,好像单纯的宛如一张白纸,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充满了性x暗示。
可诡异的是,江枫直觉这家伙并不是这样的。
他现在姿态很放松,甚至是......游刃有余?
江枫的呼吸骤然一滞,不对劲儿的情绪加上乱了拍的心跳齐齐找到他,令‘鱼’无所适从,脸颊开始发烫。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于火眼珠动了动,睨着他不安分的长睫,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只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沉默中溜走,江枫陷入慌乱而不停眨动的睫毛倏地一顿,快速抬眼看过来。
这凶狠的目光看的于火莫名心悸,还不等身体做出反应,他眼前一黑,下巴猝不及防的被叼住用力咬合。
于火喉咙里发出艰涩的痛呼,半颗苹果重重的砸在地面,咕噜噜的滚到了书桌下面。
而叼住他下巴的牙齿似乎意不在伤他,警告般咬了一下就松开了。
接着附在他身前的躯体快速抽离,跃入水面,溅起的水花瞬间就把他的衣服淋湿了大半,像是在给自己出气。
蔚蓝的海面再度泛起有规律的涟漪,于火沉默地把脸上的水渍抹掉,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幼稚!”
他慢吞吞地起身,拍了拍自己有些跪麻的膝盖,走到镜子前瞄了一眼。
只见他的下巴上明晃晃的被啃出了一圈牙印,比他咬对方的力度重多了,相信没个三五天根本就消不下去。
于火见此翻了个不太好看的白眼,又耐着性子跑到烘干设备前,把淋湿后黏在自己皮肤上的衣服快速烘干。
待到太阳即将接触到海平线的时候,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澜,人鱼男仆探出水面,先是大致扫了一眼书房,真心的赞扬道:“打扫的很干净,辛苦了。”
接着他对于火伸出手,抬眼间瞥见了他下巴上明显的牙印,愣住了。
于火走下小梯子,伸手抓住男仆的手肘,催促:“走啊?”
男仆回过神,抿了抿嘴唇,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大殿下回来了,让我带你过去。”
于火一听连忙又拽了拽他的手臂催促:“那咱们快走吧!”
男仆没动,眼神古怪的望着他:“你真要去啊?就这样去?”
于火歪头,不解:“那不然嘞?”
这话说的,顶头上司在召唤我,还问我去不去?
当然得去了!
还就这样去?不这样去难道沐浴焚香一下再去?!
说到底,顶头上司也只是顶头上司,又不是财神爷,何至于此?
男仆咂咂嘴,不说话了,拖着他钻入水中,带领他往海底快速游动。
后世的海域被从深海中而来的人鱼改造的灯火辉煌,观赏鱼时不时从身旁游过,惬意又懒散,每次看都似乎有不同的奇妙体验。
于火收回视线跟着男仆走进餐厅,餐厅里的海水咕噜噜的被排除在房间之外,四周还有无数个小气孔发出嗡鸣,阻隔海水的进入。
而大殿下正坐在椅子上,长长的金色鱼尾铺陈开,时不时轻轻拍一下地面。
看得出来,大殿下似乎是在迎合他们人族的就餐习惯。
于火笑了笑,走到他对面落座,神态自然:“等很久了吗?”
拍打地面的声音诡异的停了下来,江竹直勾勾的望着他的下巴,眉宇微蹙:“我这两天不在,是不是有别的人鱼欺负你了?”
于火诧异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大大咧咧的打开了桌子上的防水罩,嗅着食物的香气有些心不在焉:“怎么这么问?”
“你下巴上的牙印......是谁?需要我帮你出气吗?”江竹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同时还体贴的说道:“你不用怕麻烦我,人族势弱,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那边的于火见他迟迟不动筷,早就不耐烦等下去了,拿起叉子挑了一口凉拌海带塞进了嘴里,摇头咕哝着:“你说这个啊......二殿下咬的。”
话音刚落,金色的鱼尾不知为何重重地拍打了一下地面,江竹倏地坐直了身体:“你说什么!你跟江枫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别紧张、别紧张...”于火插起一块三文鱼,送入嘴巴前笑着安抚对方:“大殿下,我不用你帮我出气,不如换点别的?”
江竹疑惑的眯起眼睛:“换?换什么?”
只见桌子对面的青年一边狂炫美食,一边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我这好歹也算工伤了吧?咬我的人可是您弟弟,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不如抹掉三分之一我欠你的钱如何?”
江竹愣住了,有些好奇:“你怎么不说全部抹掉?”
本来他也没指望这家伙还钱就是了。
但青年却很有原则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那就太过分了,我自己都会过意不去,凭此抹掉一个小目标已经是我不要脸的极限了。”
江竹:“......”
不得不说,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好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江竹目露无奈,随后把被于火给带偏了的思绪引回来:“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弟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要提醒你,最好离他远一些,我弟弟的性格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