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被天价账单绊住的这一会儿,拉车的妖兽已经把车拖进了皇宫。
太子的坐骑自然是风驰电掣,速度极快。
这也让江枫一个接一个的套路成功得逞。
进宫门前,于火悄悄放了道传音符出去,符篆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将军府,停在了准备安置的陈子昂面前。
他怔了怔,伸手轻点符篆:“一刻钟后行动!”
陈子昂被这两人的执行力给惊住了,火急火燎的边穿衣服边骂街:“这素月圣君怎么那么莽!走了有一个时辰吗?我真服了!”
这边,车架刚进宫门,江枫就倏地睁开了眼睛,一记手刀不客气的落在正色眯眯看着于火的江寒脖子上,这一下用足了力气,于火听见嘎嘣一声,打了个哆嗦,忙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好在妖族身体强悍,江寒没死,但出气多进气少,若是没人管,应该也活不长了。
妖兽是被驯化过的,停在东宫门口就不动了,于火跟江枫找准机会溜了下去。
皇宫戒备森严,江枫凭借记忆带着于火闪进了一座偏殿。
然后熟门熟路的找出一把破凳子给于火歇脚。
于火挑眉,望着残破不堪无人问津的殿宇,促狭的问:“这不会是你的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吧?”
他带着笑问的,可是听完答案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我嫁进两仪宗之前的居所。”
于火想到刚才瞥见的东宫一角,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脸上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你就住这儿?”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墙角乱窜的老鼠,眉宇微蹙,反复询问:“你好歹是妖族的二皇子,你就住这儿?”
江枫耸了耸肩:“我娘是皇宫的婢女,容貌是出了名的丑陋,一天妖皇醉酒闲逛,我娘被妖皇临幸,才有了我。对于妖皇这样喜爱美人的家伙来说,我娘是耻辱,对我自然也就不待见。”
于火震惊的瞪大双眼:“你长这样,你娘能丑到哪里去?难道你像妖皇?”
江枫叹息:“我娘脸上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印记,她是在我六岁时去世的,她死前说过自己身中奇毒,本就活不长。不过在死后,她脸上的红色印记却褪去了,我现在都还记得,她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我跟她很像。”
说完,他伸手轻抚于火褶皱的眉心,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于火伸手攥住他的手腕:“看不出来?老子心疼你。”
江枫怔了怔,伸手抱住他:“知道了,以后好好对我比什么都强。”
于火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二皮脸,给个杆子就往上蹿!”
说了这一会儿,两人见时间差不多了,拿着布防图走出了荒僻的殿宇。
发觉陈子昂办事果然靠谱,皇宫内的戒严松散了很多,妖皇的主殿前更是连个人影子都不见!
于火凑到门前往里面张望,只见妖皇烦躁的坐在椅子上,皱眉啧了一声:“这老三怎么还不回来?”
于火暗道,你那老三怕是已经被陈子昂拦在宫外了。
“来人!”
殿内传来妖皇不耐烦的声音,他跟江枫对视一眼,直接推开了殿门。
妖皇还以为是影卫进来了,毫无防备的看过来,接着一道白色的菱纱携着凌厉的杀气席卷而来。
妖皇大惊,一个闪身避开,看向来人。
见到江枫的时候他的眉宇皱的更深了,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江枫想说些什么,于火直接嗤笑了一声:“别跟他废话,反派死于话多!”
接着,他翻手快速凝聚一把冰剑,二话不说再度冲了上去。
圣君之威不容小觑,秉着速战速决之心,一时竟压得妖皇分身乏术,那边的江枫竟然也变幻出道道气藤铺天盖地而来,步步阻断他的生路。
妖皇不相信这厮竟然真要对他下杀手,偏头躲开冰剑,呵斥着:“老三说你早有反心本皇还不愿相信,本皇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你居然敢弑父!”
于火提剑就砍,刀刀致命:“还父亲?你也配!”
两人配合默契,妖皇捂着受伤的臂膀高声喊道:“来人!”
于火的嘴即便是在打斗中依旧不会闲着:“我早就在殿外投下了隔音罩,你喊吧,你就算喊破喉咙都没有用!”
噗嗤——
冰剑猛地刺进妖皇的心口,妖皇狠厉的抬起手掌想要重伤对方,结果眼前的人却被不知何时卷在他腰间的藤蔓给轻易扯出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妖皇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而且这么久殿外都没有动静传来,他瞬间就猜出来了是为什么:“你们跟陈子昂那个混蛋沆瀣一气,打定了主意要致本皇于死地?呵、想的美!”
说话间,眼前出现一道阴影,巨大的榕树遮天蔽日的出现,把殿内的烛火遮挡的没有丝毫光亮。
盘根错节的榕树瞬间就把殿宇撑破了,地面被根系冲击的松软龟裂,皇宫内的侍卫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宫门外的江白见到那拔地而起的参天榕树,涨红着脸看向陈子昂:“陈将军看清楚,父皇他真的遇到危险了,还不快放我进去!”
陈子昂面不改的看着他,依旧没有命人退下:“陛下一直都有子时后不得打扰的命令,就算有宵小想要刺杀,以陛下的妖力,世上很少有人能够伤到妖皇陛下,三皇子如此急切,是不是太看不起妖皇陛下了?”
“可这次来的是素月圣君!”
陈子昂看向宫殿装听不到的样子。
江白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他的鼻子好半晌才颤抖道:“好,好样的,陈将军狼子野心......”
这时,闻风而来的左相见此眼珠微动,竟开口帮腔道:“三皇子殿下,咱们妖族一向以妖力高的族人为尊,妖皇陛下本领通天,咱们过去说不定还会给陛下拖后腿呢,您还是听陈将军的话,安心等待,切勿急躁。”
江白不可置信的看过来,视线在陈子昂和左相的身上来回转悠,随即瞪着左相冷笑:“我当左相多么大度呢,谁知道也是个小心眼的?当日父皇看上你那夫人,接进宫里前可是问过你的意思,你当时答应的痛快,原来是早就怀恨在心了,你若不愿就拒绝啊!”
左相也不装了,翻了个白眼:“拒绝之后呢?向陈将军一样处处被挑刺找茬?日日活在胆战心惊里?妖皇色欲熏心,上行下效,你也不看看妖族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简直令人作呕!”
江白还欲反驳:“咱们妖族本就性子奔放......”
左相呵斥了道:“奔放?妖族求爱的时候是不含蓄,但奔放不是把自己的妻子给别人睡还要笑着说没关系!”
江白见左相目眦欲裂的模样,不由睁大双眼,久久没能言语。
好似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妖皇自幼给他灌输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