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的伤势还好吗?”
韩笑忧心忡忡的走上前,美目中似是盛满了担忧。
于火看向脸上沾着灰烬还来不及擦拭的小姑娘,然后再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只顾着哭的黄淑兰。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一刻,他大彻大悟。
终于明白了父母为什么会把女儿叫做千金,儿子叫做犬子。
真的太狗了!!!
这时,遮住天日的藤蔓缓缓褪去,露出沟壑遍布的土壤,一人踉踉跄跄的从破败的废墟中走来。
木系在土壤中无限再生的能力,似乎让大家都忘记了,折断臂膀也是会疼的,更何况是无数次的粉碎再生,无异于法场上的凌迟之刑。
于火抬眼看向对方秾丽的脸庞,对方此时眉目颓靡,即便丧失了那道逼人的艳色,依旧难掩倨傲。
可就是这份折不碎的傲骨,才更令人心疼。
他抿了抿唇,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先一步上前搀扶住了来人。
江枫的脸色白的吓人,又因救治他而透支了太多木灵精华,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于火没有说多余的废话,而是凝重的望着他:“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你还能坚持吗?”
江枫眼中满是倦意,疲惫的点了点头。
于火不再多言,踩着七杀绫,带众人离开了地下。
才上来,看到这满目疮痍的玄冰秘境,他不由开始庆幸,自己带着宗门弟子早就把值钱的家当扫荡干净了,不然真是亏死。
尤其是那棵被连根拔起的火灵树,还好它死之前就已经被薅秃了。
离开玄冰秘境之后,于火带着大家朝玄冰岛外走去,谁知半路正撞上一家人在办白事。
披麻戴孝的微胖男人以袖遮面,呜呜呜的哭嚎了两声,然后扬手甩出一把白色的纸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占据了整条街道。
于火他们只能靠边站好,给人家让出通行的位置。
男人放下袖子,顶着一双没有任何泪水的眼睛抬起头。
四目相对,他双眼登时一亮,把纸钱塞给身边的小厮跑了过来。
“公子,你真是神了!”
于火眨了眨眼睛,长长的啊了一声:“原来是掌柜的,别来无恙啊?”
板栗铺子的胖掌柜伸出圆润的手掌,一脸激动的说道:“无恙,我好的很!
公子,你算的可真是太准了!
我在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未曾蒙面的三舅公。
他早年离家闯荡,挣下了偌大的家业,可因身体原因一直都没有子嗣。
你猜怎么着?今天一大早家里的小厮来寻亲,找我给三舅公摔盆子守孝,继承家业啦!”
于火干笑了一声:“快收一收你脸上的笑,你现在可是在办丧事!”
胖掌柜连忙敛去嘴角的笑容,一边装哭一边跟于火告别:“公子啊呜呜呜!三舅公我忙完请你吃酒啊呜呜呜......”
于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道。
——得亏他三舅公死的早,不然也是被活活气死的命!
不过遇见这厮也算是好事,本来于火还纠结该如何应付岛外的局面呢,当下打断对方的哭嚎,急切的说道:“不用请我喝酒,你帮我个忙......”
妖族的人来的很快,短短两日就赶到了玄冰岛外。
江白望着从城门飘出的飞舟,当即说道:“他们来了...影卫听令!诛杀这艘飞舟上的所有人,包括二殿下。”
“是!”
道道穿着黑衣的人影鱼贯而出,扬起的手臂在半空化为锋利的兽爪,就连眼瞳也骤缩成针,诡谲又野蛮。
纯白的七杀绫从天幕快速降落,倏地一下在飞舟的面前竖起高墙。
一袭青衣的仙君踏风而来,以一己之力生生拦住了妖族诸人的截杀!
江白望着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飞舟,抬脚就想追,却被一道猛然拔高的冰墙堵住了去路。
等他击碎面前厚重的冰墙时,承载着两仪宗修士的飞舟早就不见了踪影。
江白咬了咬牙,现出本体,郁郁葱葱的榕树迎风而长,枝干轻易就分开了于火跟妖族影卫。
他强行忍住被对方肆意摧毁藤蔓的痛楚,咒骂道:“还不快追?”
几乎是瞬间,足有三分之一的影卫朝着飞舟消失的方向快速掠去。
剩下的人则是在江白化为人形后再度缠住了于火,不让他施以援手。
可惜,素月圣君的修为摆在那里,又拥有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一时竟是半分亏都没吃。
这些妖族的影卫纷纷皱眉,暗自疑惑。
不是说素月圣君除了闭关很少在外历练吗?如今对方这般能打,若说没有在生死间无数次的游走,根本就没人相信!
影卫们越打越心惊,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反观挽着白绫的仙君,即便身上的青衣被道道血迹侵染,却依旧不显狼狈,一身白皙的肌肤更是被这鲜艳的红映衬到发光。
尤其是那双形状姣好的手,指骨纤细,指尖白净,捏法诀的动作灵活熟稔,哪怕是一息之间就能夺取一条性命,依旧漂亮的像是在进行着华丽的表演。
这样的人就如冰川上高傲的雪狐一族,魅惑迷人,却又冰冷危险。
远处的江白,望着这样一身肃杀的人,刚才骨骼碎裂的感觉还在隐隐作痛。
他眉心跳了跳,恨意浮上心头,开口轻嗤:“素月圣君,两仪宗那些弟子迟早会被追上,你很想让他们活着对吧?不如停手我们谈一谈怎么样?”
说完他的视线略过对方清俊的侧脸,眼中浮现出一抹贪婪:“我那不解风情的木头二哥有什么好的?不如踹了他跟我好如何?你这般容貌合该娇养起来......”
于火翻手幻化出一只锋利的冰剑,把面前的蛇妖一剑封喉,歪头冷笑:“娇养我?那你先给我个一万两银子,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说完,他的视线缓慢划过江白的五官,随即苦着脸摇头:“算了,你太丑了,我做不到!而且老子拒绝婚外情。”
“我丑!”江白瞬间就破防了,破口大骂:“你眼瞎啊!”
于火长叹一声:“要是世界上的人都长成你这副尊容,我倒宁愿自己眼瞎。”
江白气死了,在原地转了一圈,怒道:“就算你们结了道侣又怎么样?我父皇可不承认!”
于火闻言在空中挽了个剑花,血雾在身前飞射弥漫。
冰刃上的血迹滑至剑尖,啪嗒坠落于地面,再次隐于曼陀罗的花蕊。
只见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仙君突然没了笑容,眸中划过一抹傲慢的冷光,不悦的质问:“堂都拜过了还不承认?你们妖皇穷不起了,跑来我这儿骗彩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