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下午还未放学的时间,于火开着拉风的跑车,在校门口快速刹车甩尾,下车后扬手砰的砸上了车门。
校园里零星的学生看过来,好奇的打量着来人。
于火倚着车身,冲校园内一个清秀的男生勾了勾手指头:“同学,班导办公室在哪里?”
被点到的男生脸颊微红,缓步走上前:“请问你要找的老师是教什么专业的?”
于火卡了下壳,系统适时提醒了一句,他立刻道:“药剂专业一年级。”
男生想了想,指着斜后方的教学楼:“在三层。”
于火走进校园,路过他的时候轻笑了一声:“谢谢你了,小同学。”
他生的好看,身姿修长,浅灰色的丝质衬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笑容如冬日初雪,散发着莹莹的白色光晕。
男生的脸更红了:“不、不用谢......”
说着话,他不由自主的跟着那道身影走了几步,对方身高腿长,眨眼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方向,没了踪影。
空无一人的楼门口,唯余他怅然若失的眼眸久久不曾移开。
于火很快就来到了三楼,他看了一眼门框上的铁片标签,走到教师办公室的门口。
还不等进门,一道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人了,你还要不要脸啊?”
话音未落,班导出声打断道:“杜夫人,您不要把话说的这样难听......”
“我有说错吗?你不过就是一个班导,你知不知道我老公是校董事会的?你再和稀泥,信不信我叫我老公把你开除?”说话的人嗓音尖细,但声线明显就是个男人,令于火感觉有些不适。
“杜夫人,您消消气......”班导看了眼站在角落低垂着头的少年,面露为难:“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不然我叫他给您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怎么样?您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学生是不是有些.....”
杜夫人不说话,班导见此以为有戏,忙推了推少年的肩膀,催促:“江枫,你听老师的,先道个歉。”
于火闻言冷笑了一声,依那位的性格,倒贴都不会道歉.....
谁知下一秒,干涩的声线从室内传来,他从门缝中窥探到少年微微低头,过长的刘海儿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声线夹杂着委屈:“对不起,杜夫人。”
于火:??
啥情况!
他站在门外,即想看看对方在搞什么鬼?又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邪火,一时看热闹的平稳心态逐渐开始焦躁。
门内拎着小皮包化着精致妆容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你把我儿子打进了医院,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江枫闻言无声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刚才那句道歉他并不想说,可却不得不说,包括现在他想打人,依旧像是被禁锢住,无法抬手。
“除非你现在跪下,对着我手机的摄像头承认是你主动勾引了我儿子,不然,你就等着我报警抓你吧,十八岁,你已经到了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法律责任的年纪了!”
江枫深吸了一口气,办公室的气氛像是瞬间降至了冰点。
其实这间办公室他不是第一次来,从生到死,再由死向生,细数下来,他已经是第十次来到这里了。
昏暗无人的巷子,恶心粘腻的Alpha信息素,潮湿冰凉的雨水,以及令人作呕的视线!
他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被一双看不见的双手遏住了喉咙,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力量,哪怕是拼尽全力挣脱了桎梏,依旧要被摁住脖颈,向命运低头!
无法改变的剧情,无力挣脱的囚笼,哪怕他心中升出了无数的恶念,依旧会被剧情扼杀回最初的起点,全无更改的可能。
他累了,他累极了......
就在膝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弯曲的那一刻,突兀又短促的敲门声响起了。
哗啦——
似是那根暗中操纵着他行为的丝线被剪断了,弯曲的膝盖猛地绷直。
他错愕的看向推开的房门,来人被夕阳的余韵包裹,似是那温度也跟着一同传递进这间充满了绝望的办公室。
班导好奇的看着来人,问:“你是......”
于火冷着一张脸,伸腿自顾自的勾了把椅子,然后懒洋洋的坐上去翘起二郎腿,不耐烦的扬了扬下巴:“我是他家长!班导你好,能告诉我一下,我家孩子犯了什么事吗?”
班导看着来人还有些懵。
当初带江枫来办入学手续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Alpha,对方拿着校长盖了章的文件就把人塞进了她的班级,只留了两个电话号码就再没出现过。
这突然冒出来的家长......
于火眯了下眼睛,把自己的手机号背了一遍,班导这才回过神来。
碍于官大一级压死人,班导没有把事情说的太明白:“杜万观同学的信息素没控制好,江枫路过受到影响,误会了对方,就把人给打了......”
于火啧了一声:“事发地点在哪里?”
班导愣了一下,实话实说:“在校门外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
于火笑的意味深长:“这可真巧,我家孩子住校,他没事跑小巷子里干嘛去?还恰好遇见了同学信息素失控?”
杜夫人不乐意的反驳:“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他自己骚,勾引我儿子去的校外!”
于火懒洋洋的抬眼,眸色带着倦意:“你想怎么样?”
“我刚才说了,跪在地上给我儿子公开道歉。”
充满倦意的眸子在这一刹那像是落了雪,冷气缠绕其中。
杜夫人被这样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刚想恐吓两句,就见对方长腿一抬把自己绊倒在地,伸脚用力碾上他的脸。
这时,头顶传来一道轻嗤:“那你先给我道个歉吧?”
杜夫人瞪大双眼,一边痛呼一边想从地上站起来,可对方的脚踩得很稳当,压根挣脱不开。
他气急败坏的躺在地上吼道:“你凭什么让我道歉?”
于火眉梢轻抬,冷笑:“就凭你的脸耽误我脚落地了,你不该给我道个歉吗?”
“什么道理!明明就是你踩我......”
青年施舍般抬起脚,弯腰凑近他,说出的话意味深长:“哦,现在你知道讲道理了?那你诬陷我家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讲讲道理?怎么着,只许你们州官放火,还不许我们百姓点点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