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陈姐电话的时候,于火正在雕刻手中的玉符。
他把手机夹在脖子中间,歪头询问:“陈姐,什么事?”
“我这边有个通告,酬劳很丰厚,明天下午......”
“不用说了,我去!”
本来还打算苦口婆心劝说的陈姐瞬间就哑了火,不禁狐疑的反问:“你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于火,你跟我说实话,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火望着单手拄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厉鬼,打了个冷颤,若不是手上拿着东西,他可能下意识就会去捂腰子。
“陈姐,你误会了,我爱上班,上班使我快乐。”
“滚蛋!这次的节目是个访谈......”说着说着,陈姐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行,你给我保证,你保证你不胡说八道,不然就用你的通告费给我买别墅。”
于火放下手里的刻刀,啧了一声:“你不厚道啊,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呢?”
陈姐轻咳了一声,随后转移开话题:“对了,那个红绳你还有吗?”
“你要干嘛?”
“我保平安啊!”
于火沉吟了片刻,空出的手指微动,推演了一番,直言道:“你最近都挺平安,用不上。”
“真的吗?”
“我用你的年终奖发誓,真的。”
陈姐长舒了一口气,感叹:“于火,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偷偷跑去修行过啊?难道被哪个得道高僧收入了门下?”
于火想了想:“得道的不一定是高僧,也有可能是大学生。”
“......”陈姐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后突然反应过来,大吼:“你用我的年终奖发誓,你就不是连吃带拿了?!”
于火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并给手机调了静音。
与此同时,那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依旧直勾勾的注视着他,于火拿着玉符的手微动,叹息:“你没事的话就去做饭,别一直盯着我看。”
厉鬼收回视线,手指在桌子上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打转,有些意兴阑珊:“一听说有工作就这么高兴?你是不是烦我了?”
于火专心雕刻纹路,下意识的接了句:“还行。”
落在玫瑰上的指尖倏地一顿,随即用力掐紧,娇嫩的叶片瞬间被碾碎,晕开的汁液把厉鬼那双本就苍白的手衬的越发冷白。
“哪里烦?我看看能不能改。”
“粘人这点很烦。”于火嘴快,说完后顿了顿,又开始往回找补:“不过你长得好看,勉强可以原谅,当然你如果能改我会很高兴。”
“晚上想吃什么?”厉鬼站起身,垂眸望着专心雕刻玉符的青年,视线在对方脖颈拓印上的红痕飘过,那一块块斑驳的印记落于深陷的锁骨,像是精致的易碎品,勾的人流连忘返。
“随便。”
青年头也没抬,有些冷淡。
厉鬼移开视线,款步走进了于火家的厨房。
这些天相处下来,于火发现厉鬼做饭真的很好吃,好吃到他已经放弃了点外卖,甚至是拒绝点外卖。
厉鬼也是好脾气,竟然真的撸起袖子洗手作羹汤。
就像是家里突然多了位田螺姑娘,美的于火心里直冒泡,当然,如果田螺姑娘没有那么的......喜欢睡他就更好了。
于火雕刻下最后一笔,默默伸了个懒腰,腰间的酸痛感让他莫名有一种生完孩子落下病根的感觉。
这个念头不禁令人心头恶寒,他连忙摇了摇头,甩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这时,厨房的门被打开,浅浅的香味从敞开的房门钻入。
于火刚想问问对方做了什么,不其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随即视线下移,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快速把伸了一半的懒腰又收了回来。
白皙劲瘦、腹肌清晰的细腰没的看了,厉鬼在心里暗道可惜,随后没话找话般问:“你的玉符做好了?”
桌面上的玉符质地极好,没有杂色,上面甚至附着了一层普通人看不到的光圈,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于火点头,顺势把玉符收了起来,起身就要往厨房钻。
在经过厉鬼身边时,一只冰凉的手先一步圈上他的腰,凉飕飕的气息在脖颈间开始蔓延靠近。
于火打了个冷颤,斜眼质问:“你不是说会改吗?”
厉鬼张嘴叼住他肩颈上那块皮肤,轻轻咬了一下:“嗯,但我发现改不掉。这样吧,你多看看我的脸,说不定就消气了。”
“你还真是没有半点诚意!”于火被气个半死:“算了、这恋爱谁爱谈谁谈,老子不谈了!”
“好吧。”厉鬼点头,于火都懵了。
气氛陷入了沉默中,大概过了有一分钟的样子,厉鬼突然开口:“分手一分钟了,复合吗?”
“......你说复合就复合,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复合?”厉鬼追问。
于火吸了吸鼻子,厨房内的香味霸道的袭来,他一边思考着这是什么味儿,一边敷衍:“好马不吃回头、卧槽!水煮鱼!!快炫我嘴里!!!”
他一把推开厉鬼,颠颠的跑进了厨房,就着电热锅夹起一片,然后吹了吹塞进了嘴巴里:“真香!”
这时,毁容鬼从窗外飘进来,嫌弃的看着他:“你可真是一个执着又富有行动力的大馋鬼,回头草不吃,回头水煮鱼管够是吧?”
嘴炮这玩意看来确实具有传染性。
于火被辣的伸出舌头吸凉气:“嘶...你这种单纯见不得人好的家伙,这辈子就是单身的命。”
毁容鬼掐着腰反驳:“我生前也有一段凄美的爱情好不好?”
“你有个毛线。”于火无情拆穿:“你要是真有,怎么没见你那真爱逢年过节给你烧点纸钱啊?”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堵嘴还怎么吃东西啊?”于火咕哝了一句,转而询问:“这几天又去哪看热闹了?”
毁容鬼没好气道:“去看你那姘头的笑话了。”
于火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捏玫瑰花的厉鬼,视线定格在那一桌子的残花败叶上,急忙撇清:“幸好你丫死了,不然你顶着这张爱造谣的嘴往村口一坐,多少人得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