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都是恩赐——
夏去秋来，十月寒露。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李舒虞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学习节奏。
距离十二月的考研日期不足两月，
顾莫非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不过，两人并没有断联，反而越发密切。
深夜的台灯，记录着他们共同努力的时光。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李舒虞的成绩很稳定，保持在年级前五。
因为她的样貌和对谁都清冷的态度，也让李舒虞在一中出了名。
一下课，不少人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个长得漂亮又高冷的学霸。
次数多了，李舒虞也觉得烦。
坐在她身后的黄肆一反常态的不再下课睡觉，
组织一帮混混徘徊在班级门口。
方法很简单，也很奏效。
仅仅一个星期，便压下了风波。
李舒虞不清楚黄肆为什么帮她，
也因为这件事，她对黄肆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过每天说话的频率和态度，依旧如往常那般，不咸不淡。
直至那天下午，
黄肆被叫到办公室。
除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外，沙发上还坐着一名体型偏胖的中年人。
啪！
黄广国二话不说，直接扇了黄肆一巴掌。
“你他妈的！老子送你来一中上学，就是让你给我考这点分数吗！”
他谩骂着，不留情面。
常年在商场上厮杀，黄广国的眼神很凶，看黄肆这个儿子都带着冰冷。
黄肆用舌头顶着口腔，
眸色深了些，带着倔强，不甘示弱的盯着黄广国。
黄广国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特么还敢瞪我！”
看他还准备动手，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急忙上前阻拦。
“您好好说，什么事也不能打孩子啊。”
“特么的！气死老子了！”
黄广国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你们说说他，好好的学不上，非要学什么音乐？”
“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养活你自己吗？！”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在一旁附和劝说。
黄肆深吸口气，
对于这个父亲，他懒得争辩，也无力争辩。
在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劝说下，
黄广国的情绪稳定了些。
班主任使了个眼色，黄肆抬眼，走出办公室。
他没有回班，
来到教学楼顶。
“啊！！！”
“焯！”
黄肆肆意发泄着，狠狠捶了几下栏杆。
他吹着风，心情不爽。
身后传来脚步声，
黄肆猛地回头，看到李舒虞正拿着书本，准备离开。
兴许是不想被她看到脸上未消的巴掌印。
黄肆罕见的没有上前搭话。
李舒虞也没在意，转身下楼。
整整一个下午，黄肆都没来上课。
等人走的差不多，李舒虞开始打扫教室。
值日是每周轮换，
因为黄肆从不出力，他们小组相当于少了个人。
这也导致李舒虞经常要做两个人的值日量。
可她并不在意，
就当是黄肆给她解决麻烦的一点回报。
等教室清扫完毕，
李舒虞刚要准备走时，黄肆踏着脚步回来。
两人在班级后门口撞见，纷纷愣住。
黄肆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走这么晚？”
“值日”
李舒虞言简意赅。
黄肆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没参加过值日。
看着李舒虞淡漠的表情，纵使他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那个，下次我扫……”
“哦”
李舒虞也没反对。
能少受些累，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你现在要回家吗？”黄肆没话找话。
“我不回家”
“？”
黄肆来了兴致。
李舒虞神情寡淡，一本正经的开口。
“等会去杀个人。”
“……”
知道她在胡扯，黄肆深吸口气，很无语的让路。
李舒虞越过他，踏着将落的夕阳走出教学楼。
“杀个人，呵——”
黄肆无奈的笑着。
眼神轻瞥，看到李舒虞的画册还躺在位兜里。
他拿着画册走出教室，却已不见李舒虞的身影。
黄肆指尖轻点，鬼使神差的将其翻开。
不知怎么的，
每次看李舒虞的画，他总能找到一种归属感。
一种让他羡慕，
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努力的归属感。
这也是他感觉李舒虞有趣，想护着她的原因。
后面几页，全都是顾莫非的画像。
黄肆看着画中无比俊俏的脸，莫名窝火。
“怎么喜欢这款……”
“真没品！”
他没缘由的喃喃自语，
合上画册，抬脚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
李舒虞正窝在房间里写作业，突然门铃响了。
她有些疑惑的停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八点半。
会是谁？
李舒虞光着脚开门。
黄肆站在门外，显得局促。
李舒虞有些错愕，更多的是惊讶。
“你怎么……”
“你，画册没拿，我给你送来。”
黄肆将画册递了过去，又怕李舒虞误会，急忙解释。
“诶，我是问了班主任才知道你家地址的，没跟踪过你，别多想啊！”
“哦，谢谢。”
李舒虞接住画册，就要关门。
“那个……”
黄肆伸手挡住，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还有事？”
“有点……那个，我爸又要结婚了……”黄肆欲言又止。
“恭喜”
李舒虞点头。
“不是……”
黄肆被气笑了，但有些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李舒虞皱着眉，一脸认真。
“你不会，还想让我随礼吧？”
“卧槽——”
黄肆挠着头。
要不是看李舒虞是个女的，自己早就揍她了！
“我不想在家待，能不能在你这坐一会儿——”
黄肆最终还是拉下脸，说了出来。
“你……”
李舒虞没什么表情变化，语气依旧平静。
“你没有家吗？”
「我你妈！」
“……”
黄肆深吸口气，转头就走。
他肺都快气炸了。
李舒虞是怎么在一脸平静的表情下，说出那种话的？
秋天的夜风有些凉，
黄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在小区路沿上坐下，抽着烟。
李舒虞写完作业，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少年仍坐在那里，
路灯下，他像个落寞的小老头，有些孤独。
李舒虞不知道怎么的，拿着一瓶水走出屋门。
黄肆抬头看她，唇角一勾，有些意外。
他没说话，刚伸手去接李舒虞手里的水，
李舒虞就自顾自的打开喝了起来。
“……”
黄肆尴尬的收手，挠着头。
良久，
他深吸口气，无奈的说道。
“李舒虞，你很气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