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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我。”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耳畔回响,让青岑安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被寒风吹得头脑发昏,再加上那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自己失了神,从而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毕竟此刻已是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城门早已紧闭,而他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儿子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现身于家中呢?

“你这妖物,无耻至极,竟然冒充我儿!”

青岑安怒不可遏,蹭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眼前这个假扮成自己儿子模样的妖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面对如此凶狠的攻击,这妖物居然毫无反应,既不还手也不躲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青岑安发泄怒火。仿佛在它眼中,青岑安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丑罢了。

这种单方面的拳打脚踢很快就让青岑安觉得索然无味。毕竟,相比起双方激烈对抗时那种惊心动魄的刺激感来说,现在这样实在太过无趣。

没过多久,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气喘吁吁地盯着眼前的妖物。

就在这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苗贞耘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还端着一盏烛火,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小半个院子。

“大半夜的,家里怎么这般吵闹?”

苗贞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疑惑地问道。

听到夫人的声音,青岑安心头一紧,连忙大声喊道:“夫人,不要过来!”

“怎么了?”

苗贞耘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丈夫如此紧张的语气,心中不禁一惊,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放慢了一些。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丈夫所在的方向慢慢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透过微弱昏黄的烛光,苗贞耘终于看清了前方的人影。

“老大?”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低声惊呼道。

“娘,是我。”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

苗贞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手持烛台,又向前靠近了一点。

眼前的男子面容轮廓分明,与记忆中的模样既相似又有些不同。几年未见,这个曾经离家出走的大儿子如今已经有了许多变化,他长高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一份成熟和坚毅。

“云翀,真的是你?”

苗贞耘颤抖着声音再次问道。

“娘,真的是我。”

云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看到儿子平安归来,苗贞耘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抱住云翀,放声大哭起来:“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娘以为你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云翀也紧紧拥抱着母亲,泪水不断滚落:“娘,我回来晚了,让您担心了……”

一旁的青岑安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妖物竟然真的是自己几年未见的大儿子!

可是,自己好大儿的这副皮囊真的没有被妖邪夺去吗?

看着眼前相拥而泣的母子二人,青岑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大约过了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较为温暖舒适的屋内。

青岑安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青云翀,心里暗自嘀咕着:这小子一定是被什么妖邪给附身了!

要不然哪有正常人家的乖孩子会大半夜的从天上掉下来,不仅把自己那可怜的老父亲给砸得半死不活,而且看起来还跟没事儿人一样镇定自若?

哼,他绝对就是个冒牌货!

正当青岑安暗地里琢磨着该如何给这个所谓的“大儿子”查明真身时,那边的当事人早已和他的母亲聊起了赶回京城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

当说到自家好朋友的父亲下葬时,棺材却突然被一头横冲直撞的疯牛给撞翻在地时,苗贞耘不禁失声惊叫了起来。

就这样,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许久,话题基本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但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直在旁边干坐着的青岑安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了,只见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后开口说道:“老大啊!你这次回京城所为何事,你没忘吧?”

听到父亲的询问,青云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和凝重。

只见他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地看着父亲,语气诚恳且认真地回应道:“爹请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孩儿怎敢忘!”

青岑安冷哼一声,继续追问:“既然没忘,那你是否清楚明日申时皇帝就要封印了?若你不能按时进宫面圣述职,将会面临何种责罚?作为一名将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其中利害关系才对!”

青云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青岑安见自家好大儿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呵斥道:“好啊!你倒是什么都懂,那你可知今时今日已经是年三十的凌晨了,距离封印仅剩几个时辰,可我观你现在丝毫不见焦急之态?你是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不成?”

眼见自家男人生了怒,苗贞耘有心劝一劝,可她也知道述职之事的重要性,只能温声朝儿子开口:“云翀啊,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歇一歇,娘早些叫你起床,宫门一开你便进宫去,这事耽搁不得。”

看着自家爹娘满脸焦急之色,青云翀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说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急忙开口说道:“爹、娘,您们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我已经入宫面圣过了,这次的述职也非常顺利。皇上对于我过去几年的表现还算满意,加之前不久剿灭虎头山山匪一事,皇上特别恩赐晋升了两级官阶,现在你们的儿子已经是正四品都司了!”

话说到这里,青岑安和苗贞耘脸上的忧虑并未消散,反而越发疑惑。

“什么?你竟然已经进过宫了?还连升两级?这到底是何时发生的事?”

青云翀赶忙回答道:“今日正午时分我就进京了,刚抵达京城便立刻前往皇宫递上名牌求见圣上,由于在宫中逗留时间较长,之后又被一同入京述职的同仁们拉住去饮酒,所以一直耽误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如此便好,只是你这一连晋升两级,会不会太扎眼了?”

“父亲请放心,据我所知,此次晋升的不止我一人,我这职级不算扎眼。”

青岑安一听,一颗心落下的同时,他更生气了,忍不住责备起来:“你这个小兔崽子,明明早早就到了京城,却不晓得差遣个人回家报个信儿,害得全家人都为你忧心忡忡的!”

青云翀自知理亏,低头认错道:“爹教训得是,都是孩儿不孝,请爹爹和娘亲原谅。”

“原谅原谅,我原谅你个锤子原谅!”

想起自己提心吊胆几日,大半夜的又是被吓又是被砸的,青岑安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他瞪大双眼,满脸怒气,原本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一个中年美男子,此刻却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你说你路过家门口竟然都不回家看看也就罢了,不知道给家里捎个口信,害得全家人都为你提心吊胆的也罢了,大晚上的居然还装神弄鬼地来吓唬我,你这个忤逆不孝之子!”

话音刚落,青云翀顿时愣住了。

“爹息怒,我知道路过家门而不入是我不对,没给家里传个消息让大家担心也是我的过错,这些我都承认,但您说我装神弄鬼吓唬您,这是从何说起啊?”

青云翀一脸茫然地问道。

“怎么回事?”

青岑安冷冷地哼了一声,质问道:“那我问你,刚才敲门的人是不是你?”

青云翀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确实是我敲的门。”

青岑安继续追问:“好,既然门是你敲的,我开门之时你又跑哪里去了?还有,那咳嗽声难道不是你故意发出的吗?”

“什么咳嗽声?”

青云翀皱起眉头,表示十分疑惑。

“你还敢装傻充愣?”

青岑安怒目圆睁,吼道:“少跟我装蒜!”

“我身体康健,真的没有咳嗽啊。”

青云翀感到莫名其妙,自己确实敲了门,敲完之后转念一想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家里人肯定已经沉睡了,于是,他转身离去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翻墙回家。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

就在青云翀纵身一跃翻过围墙时,却不慎将正在黑夜中瞎溜达的老父亲砸倒在地,导致其当场晕厥过去。

这事怎么说呢,青云翀觉得自己肯定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锅也不能全部往他身上甩啊,谁家正常人会在严寒刺骨的冬夜在外游荡啊?

再者说,大半夜的谁会跑来院子里咳嗽啊?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老父亲在院子里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忍不住咳嗽,而那阵咳嗽声恰好被他自己听到了,结果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吧。

青云翀无语的摇了摇头,谁能想他好几年不回家,一回家就是被自家老父亲劈头盖脸一顿打骂呢?

人生,真是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