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什么都没说。
他默默帮着冯语嫣穿好了衣服,将她抱走了,而后报了警。
这件事在女人心里落下了深深的阴影,富豪却没事人一样,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
说什么强.奸,明明是他与情妇只是你情我愿的游戏。
他还专门打电话挑衅冯语嫣,讥笑她是个荡.妇。
家里。
丈夫越发沉默寡言。
看着每日阴阴沉沉的丈夫,精神崩溃的冯语嫣误会的以为他嫌弃自己,加之富豪的日日骚扰,她以为丈夫最终也会抛弃自己……
太过压抑与恐惧,冯语嫣患上了躁郁症。
那是她最黑暗的时候。
情绪不能被自己左右,每日消沉悲观,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
在一个雨夜,疯癫的她去厨房找出一把西瓜刀,跑出家门与家里失散了。
愤恨的她去了富豪的别墅,在那里疯狂报复富豪,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他死!
女人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男人。
关键时刻,被女人刺中肩膀的富豪绝地反杀,那把冯语嫣带出去的尖刀,最终插入了她自己的心房。
她死了。
最终法院判富豪正当防卫,这个让她陷入绝望的男人再次逍遥人间。
冯语嫣死后,富豪像是没了乐趣,倒是再也没骚扰过她的丈夫与儿子。
但他没发现的是,一直不肯接受调解的冯语嫣的丈夫,他眼里只有森然仇恨。
冯语嫣的丈夫原本想着一味忍让只想要息事宁人,好好与自己的老婆过日子,让这个恶劣卑鄙的富豪远离他们。
但最终得到的却是妻子彻底死亡的消息。
丈夫这才发现自己的沉默懦弱间接害死了妻子……
他没敢说,这些天他也产生过疯狂的念头,多少次都想要提刀去杀了那毁掉他家庭的富豪。
可惜他胆怯了。
家庭被人迫害得支离破碎,唯有两人的儿子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妈妈出意外死亡了,伤心哭了好久。
对于酒店的那个杀人案,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冯语嫣的丈夫一手策划的。
几年时间里,丈夫韬光养晦。
他一直在暗中窥视富豪,想要完成妻子没有完成的心愿,弄死这个人渣。
男人刻意在事件都淡化于人眼前后,富豪也放松警惕的时间段,总算找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也就是这次的酒店行。
他装作与大学刚毕业的儿子出来旅游,故意下榻在富豪所在的酒店,头一天就周密部署了一切。
所有的一切顺利得不行,他亲手割开了富豪的喉咙,为他的妻子报了仇。
第二日,当警察到来封锁了现场,男人紧张得手心冒汗。
但明明好几个警察徘徊着调查他,一看就是怀疑了他,但最后他还是被释放出了那个酒店……
男人以为自己的杀人计划天衣无缝,所以警察都调查不出来什么。
离开酒店那天,他郁结于心的那道沉重枷锁,仿若也随着海风被消散了几分……
男人带着儿子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花店买了一束妻子生前最爱的百合,打车去了一趟墓地。
报仇了。
真好。
……
这是丈夫以为的版本。
实际上他根本没杀人,就连总统套房那层楼都没去。
冯语嫣这些年化作厉鬼死不瞑目。
但因为是阿飘,即使怨气再大还不足以拥有杀人的能力,甚至因为死亡,她不愿投胎的魂魄在人间浑浑噩噩。
是丈夫强烈报仇的心意唤醒了她。
她不愿丈夫背负杀人凶手的沉重包袱,于是将自己的魂体以重塑厉鬼的方式,让自己以厉鬼的形式重现人间。
丈夫自以为报仇雪恨了,其实是她为丈夫编织的幻觉,真正杀人的是她。
富豪看到她的时候竟然不是忏悔,反而因为喝多了看到她的魂体后兴奋不已,像个禽兽般朝她扑来——
冯语嫣怒不可遏,将富豪残忍杀害。
甚至用秘术把他的魂魄拘起来,让他魂飞魄散再没有投胎害人的可能。
……
“呜呜呜呜,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我生前没有得到公平待遇,又怎么会起歹意杀害一个人类。”
回忆毕,女鬼跌在地上掩面哭泣,抱怨世道的不公。
没想到杀人案背后牵扯出这么个腌臜狗血的爱情故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最终全都看向了最有发言权的局长宁叡。
“虽然对女士您的生前遭遇很抱歉,但特殊局有明文规定,精怪或者鬼魂不可借由伤害人类,您被逮捕了,十五日后押送特殊法庭。”
宁叡抿唇,推了推金丝边框,俊逸的面容喜怒难辨。
这个很爱微笑的城府男人,倒是头一次表情严厉,刻板得像个宣判法律的机器人。
“呜呜呜,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接受一切判决。”
女鬼还在哭。
柔柔弱弱的模样哪里有一丝厉鬼样。
“嗤。”
无很厌恶这个哭哭啼啼的女鬼,总觉得丢了他们鬼界的脸,不爽嗤了一声。
因为第一印象就对这个女鬼很差劲,她那时候抑制不住恶意,竟然还打算把罪恶的手伸到自己的女孩那里……
几乎是想起往事,无看向女鬼的目光越发寒意。
那道目光盯得女鬼都停止哭泣了,倏然头皮发麻,哆哆嗦嗦害怕得颤抖。
最终,这么个离奇的杀人案,以作案嫌疑鬼落网画下了句号。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也先离开了。”
瞧着几个异能者举着抓捕女鬼的鬼笼离开,念锦锦收回看过去的目光,向着宁叡辞别。
想到了什么,她眼神闪了闪,补充道:“这个案子的后续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法不外乎情理,我也想知道特殊局的特殊法庭如何断案。”
“行,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传给你。”
宁叡脸上恢复了笑意,听到少女的话,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就……”
念锦锦回以微笑。
她转过头,正要招呼韩默与无,却发现站在后方沉默寡言的韩默,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
好像在压抑极度的痛苦,额间都淌着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