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和江公子道歉和好,恐怕那一家人只会将我们伤害。每个人都有要守护之人,我不能就这般死了。大哥生前将母亲委托于我,我又怎可弃母亲于不顾,所以即使我心中自知这般只会江公子心上的痛在深,我也不得已而为之。”
杨贰辰坦然。
“先前那个家族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我大哥,后又借着家族势力洗脱冤屈,逍遥法外,我等小辈压根无法动弹他们。我若再和江公子交流下去………恐怕只会引得杀身之祸。”
说罢,杨贰辰眸底晦涩不堪,脸上尽是无奈之意。
大家族,难不成是指何家?
江绾妤细细想着,想来,这先前杨一辰之死必定给那杨家人留下了阴影,知道若是再靠近江家只会得到何家人无情的报复。
再加之这何家势力庞大,那何缙又对二哥有偏见。
所以那杨贰辰这才故意把话说难听,疏远二哥。
这么一想,他们确实也有自己的委屈与难言。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逃过一劫了,她二哥却承受了四年的苦痛,以至于如今都未能提起剑面对鲜血……
“所以你才这般疏远江二公子的?”江绾妤问起。
“嗯,如今我们杨家势力尚小,我不能仅靠着江家的庇护,我本打算通过比武大赛获得头衔,一战成名,做出一番事业之后再于江二公子说明白,可如今………”
说着,杨贰辰低落地看向自己差点被废掉的腿。
“可如今你失去了这个机会,你恐怕再难出彩。”
江绾妤直言,又借此说起,“既是如此为何不再拼一把,与江公子讲明白呢?如此一来你和他的心结才会解开,缠绕在你家的妖魔鬼怪这才会消失。”
“可是………”
哽咽止在杨贰辰喉间。
“可是如此一来,那个家族只会更加报复我们。”
闻言,江绾妤轻叹了一口气。
何缙向来厌恶她二哥,又知道她二哥因为此事一直倍受折磨,所以便想方设法利用杨贰辰去伤害江晟。
如此一来,杨贰辰自以为是逃出了深渊,却不知掉进了何缙的坑中。
一个能折磨江晟的手段,就算何缙用了千百遍他也不会腻,他只会变本加厉去逼迫杨贰辰对江晟进行二次伤害。
所以杨贰辰压根就没有逃出何缙的手掌心。
“这位兄台,我奉劝你一句,以伤害别人得来的庇护,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再则,或许那江二公子并没有你想得那般不堪。先前你兄长之事,那时候也是江公子无能为力。如今江二公子并非那般的弱小之人。且江家势力庞大,你何必迁就与那个欲害你的家族呢?何不去投靠江家呢?”
江绾妤苦口婆心劝着。
希望杨贰辰能听进去一点,且就像她所说的,他们江家并非那般连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之人。
说罢,江绾妤将手中的木篮子,递到杨贰辰身前。
“先前我来之时,看到一位公子将此物放在你们家门前,我看公子还是收下吧。如今卧榻之上的母亲可等不了那么多时间。”
闻言,杨贰辰只是低着头,抿着唇。
不久,看着满篮子治病的珍贵药草和一些垫在篮底的银子。
一位坚强的八尺男儿落下了眼泪。
江晟,终究是我们杨家亏欠你太多……
——
这一头,江绾妤刚从杨家出来便卸下了面纱和笠斗,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呼吸着。
“吓死了,差点穿帮了,幸好我演技了得,扛了过去。”
江绾妤心中侥幸。
就算那杨贰辰对他二哥无意,可若是知道我这个仙姑是假仙姑还胡扯了一大堆,不得拿着棍子将我赶出去?
想着,江绾妤松了一口气,一头的春竹看得着急,“怎么样?小姐,您的事情成了吗?”
“哈哈哈哈,本小姐是谁?我出马自然成。”
江绾妤高兴地拍着春竹的肩。
话虽这么说着,可此事到底成不成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幸好今日她留下来询问了杨贰辰一番。
否则她的好二哥得愧疚一辈子。
“走吧,回江府。”
“是,小姐。”
随后江绾妤扬身离去。
却不知远处站在高处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切的两个男人正看着她们。
“王爷,这江小姐今天怎么穿得奇奇怪怪的,还私自进了杨家,不会出什么事吧?”
青玄担心问之,宋祁宴只是扯着眉目淡淡笑了笑,“能有什么事?该被忽悠的是那杨贰辰。这家伙鬼点子多得很。怎会这般容易被欺负?”
“那也是,不然怎么能圈得住王爷的心呢?”
青玄小声嘀咕着,哪知宋祁宴冷眸一瞥,吓得他魂都快掉了。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
看着青玄慌张的模样,宋祁宴没再多问,而是谈起另一件事。
“我交给你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爷放心,根据王爷先前的调查和这几天的查办,四年前何缙杀害杨一辰的证据已经确凿了,就等何缙再犯错了。”
“好,好,自然到了这个地步该让他退场了。”
宋祁宴嘴角微勾。
想来四年前,杨家一事,他留了个心眼,不仅暗自派人查了一番,还煞费苦心自己研究了一番,攒下了这些难得的证据,为的就是有机会拉何家人下水,如今那何缙倒是愚蠢的把自己送上了。
“不过,王爷,此事您为何不跟江姑娘说。您若说了,以江姑娘那个性子肯定会感谢你的。”
闻言,宋祁宴没说话。
也不是他不想说,只是先前才闹了别扭。
也不知道她还肯不肯见他……
想来,后来他才从那些大臣口中得知,其实江绾妤与他们赌,是为了替他出口气。
想到这,宋祁宴暗自懊悔,当时不该把话说那般绝。
“罢了,等她气消了,我就去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