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还在继续。
沈和忽然庆幸刚才顾言慎进来时不仅关了门,还随手反锁上。
但她更怕祝贤担心自己出事,真的找人来破门。
只得扬声说自己还没整理好。
“顾总现在高兴了吧?”
她冷哧出声,“我劝你还是赶快找地方躲躲吧,您是有未婚妻的人,如果被人看到了,恐怕会影响您和顾家的声誉。”
躲?
她竟然让自己躲?
顾言慎很想问问沈和,他究竟有多见不得人。
可也深知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果真的被人看见,于他们两个都是麻烦……
环视一圈,二人几乎同时看向洗手间。
下一秒,沈和直接动手推人。
慌乱地换上祝老太太那件礼服,沈和正要去给祝贤开门时,余光忽然瞥见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她呼吸几乎漏了一拍,赶忙反身把衣服抓起来,将浴室门拧开条缝就丢了进去。
整理好情绪,不慌不忙地拉开门把。
祝贤忙完外面的事匆匆赶来,却不见
眼下真的见了沈和,所有的担忧尽数化作了惊艳,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痴汉般的表情。
“祝贤,祝贤?”
“啊?”
沈和扬声喊了几句,才将他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那个,我、”
一张口,他竟莫名其妙地结巴起来,使劲儿咳了两声,才重新开口,“晚宴要开始了,祖母正等着我们呢。”
“那快走吧,别让祝奶奶久等。”
沈和提起裙摆,不着痕迹看了眼客房里面。
临走前,随手将门关上。
与此同此,另一边。
白栀钻进洗手间,看着没人,才颤抖着拨出了那个陌生号码。
一接听,她便抢先放了狠话,“我警告你,你最好赶紧把那些照片都删掉,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沉默。
无尽的沉默。
白栀正要破口大骂时,一阵阴森诡异的笑声忽然飘入耳膜。
像半夜一个人走夜路时,不慎误入荒坟般。
她吓得面色如土,险些丢了手机。
“栀栀,威胁我没用,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掺了变声器的男声哑如老鸹,“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都在回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你的皮肤比绸缎还要光滑,腰肢软的只要我轻轻一掐,就化成了一摊春水,还有你那双腿,你的声音,在你生日那天,躺在我的身下低吟轻啜,我们融为一体时,你还勾着我脖子求我快一点……”
“够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在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描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中逐渐崩塌。
白栀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她掐着自己,强忍着恶心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跟你再做一次夫妻了,栀栀,我的女神,我、”
“你做梦!”
白栀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话落,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打开洗手间的门,才发现外面洗手台前站着两名贵妇打扮的女人正在补妆。
她心里咯噔一声。
刚才那些话,这两个人有没有……
恐惧顺着经脉蔓延全身,白栀忍不住地颤栗。
透过镜子,似乎看到那两个女人的目光正时不时的瞟向自己。
她吞咽了下口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夺门而出。
……
沈和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原想找个人少清净的地方坐着,安安稳稳地吃了这顿饭就走,可祝老太太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亲自派人将她请到了主桌。
不止如此,还特意给她留出了身边的位置。
可她完全没想到,顾家人竟然都在!
顾庚旭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前两天让自家儿子查了沈和离开顾家之后的踪迹,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现在怎么又跟祝家攀上了关系。
甚至还做到了主桌,祝老太太身边。
顾庚昭全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前侄媳妇儿,面色大惊,一把抓住了顾庚旭的的手腕,“二哥,这......”
话音未尽,便得了顾庚旭一道凌厉的眼神。
他当即闭了嘴,干咳一声,心虚地低下头。
顾言慎倒是神色如常,权当没她这个人一般。
与刚才在客房离判若两人。
祝贤感受到了她的局促,想着大约是沈和不认识这些生面孔的原因。
随即给自家祖母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宠孙无度,对孙子的要求自然是无有不依。
温笑着牵起沈和的手,微微凑过去一些,压低了声音,“和和,这位是顾氏集团的顾总,这位是顾家二叔,那是顾家三叔,都是阿贤他父亲在商场上的朋友。”
说罢,她弯着眉眼向众人夸道:“顾总,二爷,三爷,这位就是救了我的那个姑娘,如果不是她呀,我老太婆可就没这个福气坐在这儿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吃饭喽。”
“您老人家是有福气的,闯过了这一关,定是要长命百岁。”
顾庚旭场面事一向做的天衣无缝,也端了酒杯,“老太太,我敬您。”
“谢谢。”
祝老太太喝不得酒,便以茶代酒。
忽然,长桌上传来一声轻笑。
“沈小姐。”
顾言慎特意将这三个字咬的重了一些。
靠在椅背上,指尖托着红酒杯的底部,轻轻摇晃,“沈小姐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慈悲心肠啊。”
倏然,沈和忽觉后背一凉。
寒意顺着脊椎直逼后颈,她连头也不敢抬,藏在膝间的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怎么......”
祝父看看沈和,又看看顾言慎,心里不禁起了疑惑,“顾总也认识沈小姐吗?”
“何止认识。”
顾言慎眼睫微抬,目光懒洋洋的打在祝老太太身边那个好似一只鹌鹑的身影上,“我和沈小姐还是熟识,是吧,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