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和笑容一僵。
顾言慎却是心情颇好的动了下眉心。
“妈......”
凌天无奈扶额。
透过指缝,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顾言慎的表情。
见他没什么异常,才不太自然地转了话题,“那个,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还经常头疼吗?”
“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妈啊?”
凌姨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怎么会呢......”
凌天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要不,要不我改天带我哥一起回来好好陪您几天,行不?”
“用不着。”
凌姨白眼一翻,拐上沈和手臂的同时,连皱纹都投着笑意,“我现在有和和了,你们兄弟两个少来嚯嚯我。”
凌天:“......”
凌姨笑问,“阿慎,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不住了。”
顾言慎轻轻摇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打扰您的。”
可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这里之外,渝平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沈和容身......
“这怎么能是打扰呢?”
凌姨面上划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很快又被掩饰了过去,依旧笑眯眯的,“我一个老婆子住在这儿正闹没趣儿呢,你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姑娘,我高兴都来不及,放心吧,有我照顾沈小姐,她肯定很快就会好了。”
“谢谢凌姨。”
对于她,顾言慎心里总是怀着愧疚。
顾家还有一大摊子需要处理,他并没有在怀适居久待。
安置好沈和,当天就让凌天开车离开了。
怀适居虽然建在半山腰,但东西一应齐全,佣人司机保镖,连家庭医生也有。
再加上占地面积也大,所以规模直逼顾家老宅。
沈和刚来不熟悉,加上是被迫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
但凌姨是个很和善的人,不似郊区别墅的那个保姆,把沈和当犯人一样。
虽然才刚认识,可沈和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凌姨是把自己当成了女儿一般对待。
陪她聊天,和她说话,而且很有分寸,和她聊天时从来不提起顾言慎的事,反而日常居多。
像村里面那种热心肠的邻家大娘一样。
沈和与她聊得投机,又忽然想起刚来时似乎听凌天提起过凌姨最近似乎有什么不舒服,她心里感激,便主动提出给凌姨看看,让她伸出手臂。
一听这个,凌姨更激动了。
盘着腿上了沙发,眼睛亮亮的,“和和,你还会把脉啊?”
“懂一点儿。”
沈和失笑,“凌姨,把手伸出来吧。”
“好,好!”
凌姨答应的极快。
原本听沈和说懂得一点儿,她也没抱太大希望,就像是逗孩子玩儿一样的,陪她演演戏。
可沈和却是认真的。
不多时,她凝着神问了句,“凌姨,你平时犯头痛的时候,是跳痛、胀痛,还是针刺一样的疼?有没有经常性的失眠多梦?”
闻言,凌姨神色一怔,“这个,我也记不太清了。”
她抽出手腕的同时,随意地笑了笑,“年纪大了嘛,睡眠少是正常的,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呀!”
凌姨站起身,朝厨房探了探头,“好了,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她们有没有把饭菜准备好。”
话落,她穿了鞋转身。
瞧着凌姨的背影,沈和皱了皱眉。
其实就算她不说,沈和也已经心里有谱了。
凌姨患的是头风症。
头风不易根治,且病期很长,伴有情绪异常,焦虑抑郁,严重的时候,止疼药根本不管用,让人只想拿头撞墙。
沈和猜着,凌姨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和老人家相识不久,也不方便多问。
只是不忍她夜不安枕,便用庄园里的座机给顾言慎拨了个电话。
原以为有了上次那出制作迷药的事,顾言慎不会再答应给自己送药这种事情了。
谁知对面连迟疑都没有,只问她需要什么东西。
末了,他还不忘嘱咐,“和和,凌姨不肯到医院看病,如果你能把她身体治好的话,我和凌家兄弟俩都会很感激你的,拜托了,需要什么,尽管给我开口。”
隔着听筒,沈和都能感受到顾言慎的诚心。
这种语气,除了当初顾爷爷缠绵病榻时他同自己说过之外,再也没有听到过。
沈和不禁起了疑心。
这凌姨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在顾言慎的心里,竟然重要到可以和养他长大的祖父相提并论?
他对凌姨的敬意,甚至已经超过了生养他的徐锦绣和照顾他长大成人的冯妈。
难道就只是看在和凌天凌海两兄弟的情分上吗?
不知怎么,沈和忽然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就好像凌姨和顾言慎之间有什么故事一样,或许凌姨的心事,也和顾言慎有关......
半小时后,凌姨指挥佣人把饭菜端到桌上。
怀适居平时没有东家在,佣人之间也没太多的规矩,都是同桌而食的。
除了凌姨。
她将沈和扶到餐桌旁坐下,自己却往门外走。
见状,沈和轻唤一声,问她去哪儿。
“去后面花园。”
凌姨笑答,“家里还有两个小家伙等着我去给他们喂饭呢。”
小家伙?
沈和眉目一惊,“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住吗?”
凌姨笑而不语。
沈和按捺不住好奇,也不吃饭了,起身随她一起离开。
凌姨说,后花园的花都是随着季节栽种的。
眼下深冬季节,园子里种了大片的红色梅花。
含苞待放的,替寒冬添了一丝生机。
沈和随着凌姨穿梭在梅花林中,最后停在了一座半人高的木质小屋前。
凌姨伸手将门打开,便有两条肥硕的中华田园犬从里面跑了出来,扒着凌姨地腿就往上跳。
沈和站在旁边,惊了声,“这是……桑枝,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