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跑了一路,气都没喘匀就拉着沈和问:\"姑娘,刚才你救了一位老太太是吗?\"
沈和打量她一番,“你是?”
“我是老太太的儿子特意安排在老太太身边照顾她的。”
“这样啊。”
她了然地点头,将手机收了起来,“那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放心了,先走了。”
“姑娘!”
沈和刚转身,就被女人快速拦了下来,“刚才我已经联系了我家少爷,他们很快就来,要不您再多等一会儿?”
见她迟疑,女人又接着劝,“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是您送过来的,如果她家里人有什么要问的,你也能比我说的更清楚些。”
沈和略一思忖,点头,“那好吧。”
女人道了谢,就陪她在候椅上坐着等。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老太太的家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女人一见,当即起了身。
“刘嫂,我奶奶她怎么样?”
一位身着高定皮草的小丫头跑的最快。
被称作刘嫂的女人面上蒙了一层担忧,“还不知道,我也刚到没多久,是这个姑娘把老太太送到医院的。”
刘嫂看了沈和一眼,沈和便主动上前两步,温声安慰:“你别担心,医生刚才说、”
话音未尽,女孩忽然扬起了手臂。
陈远和两个朋友从楼下冲上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刚要上前替沈和出头,就见在那巴掌落下的瞬间,沈和云淡风轻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除了跟外婆学医术,也跟外公学了点别的手艺。
动手打架沈和自认不行,可论反应和力气,她能甩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八条街。
女孩儿手腕被捏的生疼,试着挣脱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气急败坏,“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沈和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
正要发作时,却听见有人朝着姑娘扬声喊了句,“阿愿!”
来人是个长相清朗的年轻男人,与女孩儿有五分相似。
他微微气喘,眸子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
略过沈和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哥!”
女孩气的跳脚,像条被折断了翅膀的花蝴蝶,“这贱人欺负我!”
欺负?
男人重新打量着沈和。
不知怎么,竟觉得她浑身都透着一股令人心静的温和气息。
再看看自家妹妹,盛气凌人,娇纵无度。
男人心里有了计较,寒声吐出两个字,“道歉。”
“什么?”
这下不止女孩儿,就连沈和也稍稍惊了一下。
须臾,她听见女孩略带哭腔的愤懑声,“哥,你搞搞清楚,挨打的是我!”
“肯定是你先动的手。”
男人一副我都看透了模样,语气微微加重,“道歉。”
“我不,明明是、”
“你还说!”
男人一瞪眼,女孩瞬间没了气势。
“实在对不起。”
男人对沈和九十度鞠躬,“我妹妹她......关心则乱,你没事吧?”
他先是责备女孩儿,而又道歉,沈和便也不好再揪住不放。
摇摇头,把手松了下来。
只是语气不算太好,“老人家昏倒跟我无关,我只是送她来医院而已,既然你们是她的家人,那就好好照顾她吧。”
“你不许走!”
沈和刚迈开步子,女孩儿便越过男人冲过来,掐着腰拦她,“刘嫂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就是你跟我奶奶起了冲突她才昏倒的!”
刘嫂?
是那个照顾老太太的保姆吗?
沈和眉心微动,目光转向她说的那人,眸色深幽。
刘嫂低着头,不敢言语。
见状,沈和忽然就明白了。
难怪她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留下来,原来就是为了找个人背黑锅啊!
沈和心凉了半截。
没想到救人救出了这样的结果。
还真叫那大哥和陈远说准了。
她自嘲两声,问心无愧的与女孩儿对视,“我再说一遍,老太太住院,与我无关。”
女孩儿冷哼,“与你无关,那你有证据吗?”
“闭嘴!”
“哥!”
她被男人吼了,气的跺脚,正想反驳什么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病人已经醒了,家属可以进去探望。”
女孩儿像是有了什么靠山一样,把头一昂,“你说不是你害的,那你敢进去跟我奶奶对质吗?”
男人瞪她,“祝愿,没完了是吧?”
“我不能让奶奶吃亏!”
“你!”
“我跟你去。”
兄妹俩剑拔弩张,沈和倒不在乎他们的家事,只是不想平白无故的被冤枉。
凝声道:“我也想跟老太太当面对质。”
她没做过的事,绝不可能就这么认下。
进门前,陈远想陪她一起,却被沈和拦下了。
她跟在兄妹俩身后进了病房。
陈远怕沈和吃亏,待病房门一阖上,就像只壁虎似的趴在门上,试图探听里面的情况。
可医院为了让病人能够好好休息,所有的VIp病房都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
他人都快黏在门上了,也没听见个一星半点。
约莫五分钟,沈和从里面出来了。
陈远立刻迎了过去,“怎么样,他们欺负你了吗?”
“没有。”
沈和微微抿唇。
虽然那个小丫头蛮横无理,可她的家人似乎都还不错。
不管兄长还是祖母,都是讲理之人。
尤其老太太,在那姑娘拉自己去对质时,老太太不仅实话实说,还让小姑娘跟自己道了歉。
沈和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陈远听了原委,忍不住咂舌,“你心可真大。”
沈和笑笑,“还没问你呢,不是说不来管闲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