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淑彤笑着回道:“是啊,我家老爷给我定了个好人家。”
“不过他是很开明的,答应让我参加初九的圣诞节宴会。”
“我已经为你买好了礼物,你呢?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老实的岳淑宜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淑彤,我不知道你还会来学校,我没有给你准备。”
艾淑彤的小脸现出一抹失落。
岳淑宜小可爱立马举手投降,“淑彤别生气,我今晚回去就给你准备礼物。”
艾淑彤忍不住的笑出声,“我逗你的,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岳淑宜还没练出功力,脸被艾淑彤笑的通红。
中午吃完午饭,艾淑彤专门去办公室找了趟刘雯。
“刘助教告假了。”教绘画的李老师小声说。
艾淑彤假装关心的问:“刘助教怎么了?”
李老师:“唉!她倒霉,回家路上遇到抢劫的了,不但包被抢了,还被打伤了腿!”
艾淑彤:“呀!严重吗?我和同学要不要去看看她?”
李老师:“听说在洋医院住院呢!应该是比较严重。告了一周的假。”
“我估摸着一周后她也来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就算没伤到骨头,也得躺个把月!”
艾淑彤唏嘘了半天,又为刘助教骂了几句抢匪,才一脸担心的出了办公室。
很好!刘雯这个眼线算是移开了。
等初九那天,只要避开金府的人就可以跑了。
一晃眼,十一月初九就到了。
整个金府提早一个小时从晨曦中醒来。
昨晚,贝满女中的宴会就已经开始了,今天去的人将会更多。
孟白露不知道贝满女中会因为圣诞节欢庆两天,只准备了一件礼服,昨天已经穿过了。
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穿这件了。
她在衣柜里挑选了好久,都没挑到合心意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下次一定要多做一件,以备不时之需。
金恒梳听到她叹气,走近问道:“怎么了?”
孟白露把自己的烦恼一说,金恒梳就帮她解决了,“这有什么可烦的?让金仓开车送你去洋行买一件不就行了?”
孟白露喜笑颜开,“多谢老爷!”
因为这一茬子事,艾淑彤几人到贝满女中已经十一点了。
下车后的金恒梳对金仓吩咐道,“小姐和二夫人可能随时用车,你就别跑别处去了,就在大门口等着。”
金仓满口答应下来。
艾淑彤心里却急的不行。
下午两点的火车,她最迟十二点半就得出发,一则路上需要时间,二则到火车站还要找沈老师。
金仓把在大门口,自己得避开金恒梳他们,绕到小门出去。
小门出去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街上坐黄包车,就又多用十分钟。
心里焦急的她,用尽全力维持住脸上得体的笑容。
跟在金恒梳和孟白露后面,进了学校。
来到学校大礼堂,里面已经到了许多人。
不一会儿,郑秋颖和岳淑宜就找了过来,艾淑彤把手里的两个盒子分别递给两人,“圣诞节快乐!”
同时也收获了两人的小礼物,三人笑着谈了会儿话。
礼堂里的大座钟“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艾淑彤认真的数着,等数到十二下,心里一紧,对金恒梳道:“老爷,我能和同学去圣诞树那边玩一会儿吗?”
金恒梳慈祥的笑道:“去吧!”
这时,孟白露拉着金敏繁说道:“我和敏繁也去。”
金敏繁在班里是个小透明,平时只知埋头苦读。
郑秋颖和岳淑宜虽然跟她不是很熟,但也不讨厌她。
遂大家一起往北边的圣诞树走去。
这个圣诞树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一起装饰的,上面不但挂着天使和星星,还挂着荷包和中国结。
但艾淑彤却没心思欣赏,她着急的往旁边的座钟望去。
眼看就要十二点半了,下面的钟摆还在不停的向左向右。
该怎么支开孟白露呢?
……
这时候,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显灵了。
金恒梳面带寒霜的走了过来,伸手拉住孟白露,“淑彤、敏繁你们两个好好玩,我和二夫人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竟是等不及艾淑彤和金敏繁回话,脚步匆忙的向外走。
艾淑彤眼睛一亮,小声对金敏繁道:“看样子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我跟回去看看,你好好玩!”
金敏繁一把拉住转身的她,“我跟你一起回去!”
艾淑彤连忙安抚道:“别,你还没跟同学互换礼物呢!而且老爷也不见得愿意咱们回去,不然刚刚就带咱们俩一起走了!”
“你趁这个机会,交一个能说得来的朋友,比跟我回去更得老爷的心。”
金敏繁犹豫起来。
艾淑彤却毫不犹豫的扒拉开她的手,快速道:“好好玩啊!”
转头小跑着出了门。
出了门的艾淑彤,心都要跳了出来。
她不敢回头,一直往前跑,为防大门那人多眼杂,她还是选择了走小门。
出了小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
她踱着脚左右张望,看到一辆黄包车,使劲儿的招手。
黄包车车夫立刻跑了过来,“小姐去哪儿?”
艾淑彤三两下跳上黄包车坐好,“火车站!快!”
车夫摇了两下车铃,“好嘞!”
艾淑彤把头顶的车罩往下拉,尽量遮住身上漂亮的礼服。
“麻烦快点!我可以给双倍车资!”
年轻车夫一听给双倍价儿,仿佛吃了大力仙丹,车速一下子提了不少。
十二点就到火车站的沈嘉兴,摸了摸西装口袋,里面装着一张车票和一封信。
他向四周望了望,随便找了家面馆,走了进去。
“老板,一碗阳春面。”
老板抬头见是一位穿西装的高大男子,连忙说道:“阳春面八铜板一碗,加菜的话一毛钱一碗,加菜加鸡蛋一毛五一碗。”
沈嘉兴快速道:“加菜加鸡蛋,麻烦快点!”
老板应了一声,转头去了里间。
不一会儿端出一个比脸还大的敞口大瓷碗。
“先生慢用!”
沈嘉兴掏出块手帕,把一角塞入领口,闷下头开始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