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焦急的摆摆手,“刘总管,不是我编排的,是大夫说的,大夫说小姐的脚都踏入鬼门关了。”
刘顺这下终于重视起来,转头吩咐听差,“去告诉账房,先不要给大夫结账。”
然后吩咐另一个听差,“去把大夫请过来,我问问怎么回事?!”
等老大夫来到前院,刘顺客气的给大夫让座,“老大夫,不知我家小姐病情如何?”
老大夫幽幽的叹了口气,捻起一缕胡子道:“你家小姐郁气入腑,恐有碍寿数,我先开了三副药吃吃看。”
刘顺一听,立马放下心来。
有碍寿数怕什么?!只要不现在死就行!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多久?
小姐死的时候,他早就死了,还关他屁事!
深深鞠了一躬后,刘顺客气的道:“多谢老大夫!”
太阳东升西落,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等太阳再升起的时候,金敏繁和金敏倩均穿着精致,打扮贵气的上了汽车。
晚来一步的金敏贞,生气的跺跺脚,“她们等我一下会死啊?!”
李嫣然责怪道:“还不是你,磨磨蹭蹭地打扮到现在。”
“咱们快去坐马车!”
金敏贞顾不得生气,紧紧跟在李嫣然身后走了。
俩人来到东城区灯市口,看到时髦的女孩们从豪华的马车或汽车上下来,优雅端庄地进入学校。
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李嫣然拍拍金敏贞的手背,“敏贞,你要记住这些车牌号,好打听是谁家的小姐。”
金敏贞一边向外望着,一边猛点头,“好的,妈妈,你放心吧!这里面会有不少是我以后的朋友呢!”
俩人下车后,随着人流来到了报名处。
看到金敏繁和金敏倩,向登记的女老师出示入学书,然后每人交了十块大洋。
十块大洋是贝满女中一年的学费。
有人会说,这不算多啊?为什么来贝满女中的都是达官贵人?!
那是因为贝满女中每季度都有考试,要想成绩说得过去,不被劝退,就得报补习班,补习班一个月要二十块大洋!
而且贝满女中培养的是淑女,淑女怎么可能没几项拿的出手的特长。
小提琴、钢琴、绘画和插花等等特色课,老师都会推荐,每学期至少报两个。
这些都是要另外交钱的,而且课程价格不菲。
就连参加考试,都要交3-5块大洋。
整个儿算下来,已经不低了。
而且谈这些费用的前提,必须是参加考试,并且还考上了的。
这可比现代海选要刺激!
首先是拼爹!
级别不够的人家,都无从得知贝满中学的入学考试时间。
这样,就刷掉了大半儿。
剩下的一小半里,不富裕的家庭,请不起英文老师,又去掉了不少。
最后这一小簇儿里,就要拼自己的实力了。
只有家庭雄厚,聪明伶俐,家教或者自我管理严格的女孩,才能走到最后!
金敏贞快步上前,插入了金敏繁和金敏倩中间,“你们俩个怎么不等等我?”
没等俩人回话,后面排队的女孩就出声道:“该轮到我了,你应该去后面排队!”
哪知金敏贞对于自己的插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是哪位啊?入学考试第几名?”
说完甩甩手里的入学书,“看见没?第三名!”
金敏繁和金敏倩非常惊讶。
她们知道,考第三名的是艾淑彤,根本不是金敏贞。
这就不得不说李嫣然保密工作做的好了。
因为她知道金敏盼也没考上,怕褚怡宛也想帮女儿得到这个名额,所以废了老大的劲儿,把这事捂在了锅里。
所以金敏繁和金敏倩听到金敏贞这么说,都下意识反驳,“第三名根本不是你!”
金敏繁更是上前一步道:“艾淑彤病重,今天来不了,是不是你偷了她的入学书?”
后面排队的女孩听到这样的大新闻,立刻不淡定了,急忙叫道:“老师,……”
登记的女老师又没耳聋,当然也听到了。
她转头吩咐身后的助教,“快去叫校长。”
校长过来的时候,李嫣然已经过去制止住了金敏贞。
但校长听说了刚刚的事,还是把几人带回了办公室。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入学书是艾淑彤的,你是艾淑彤吗?”
校长对金敏贞说。
金敏贞刚要说话,就被李嫣然拽住了手,“是这样的校长,艾淑彤是我家的女儿,她生病来不了,把入学名额让给了姐姐。”
李嫣然俨然一副见识多广的官太太做派。
但校长是美国人,根本不买她的账。
“这位女士,你可能搞错了,我们学校只收凭实力考上的学生,并不考虑招收冒名顶替人员。”
李嫣然被这话气的目瞪口呆,刚要反驳,就被校长抬手制止了。
“如果你家这个叫艾淑彤的女儿真的病了,那么可以等她好了后,再入学。”
“当然如果她不想来上学,我们今年也不打算再招收别人。”
李嫣然被这个白胖的美国女人惊到了,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们老爷可是教育局局长!”
校长:“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并没有在教育局备案,目前由美国教会管理。”
李嫣然从小处在上层阶级,一直享有社会红利,头一次碰到这么跟自己刚的人。
还是当着两个庶女和自己亲生女儿的面。
她不但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还有一种被人当众唾骂的羞耻感!
她从心底升起一种戾气,想把这个世界摧毁!
但抬头对上美国女人犀利眼神,理智又回到了脑中。
只余胸腔中的郁气和愤懑。
灰溜溜回到金府的李嫣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李妈妈像她小时候那样,抱着她拍哄。
但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天亮的时候,李嫣然已然已经昏厥。
李妈妈和红杏等人,不得不禀报金恒梳。
金恒梳让司机把李嫣然和伺候她的人送去了医院。
金府外书房。
金恒梳把贝满女中入学书狠狠的扔在了艾淑彤的脸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不疼,但羞辱感盈满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