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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长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留下宋芫独自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原本清淡种田的剧情会突然变得如此支离破碎。

那个本应淡然潇洒的种田文女主角,怎会突然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杀手。

他在内心深处愤怒地呐喊:“系统,你出来!”

“给我滚出来!”

尽管明知不会有任何回应,他仍旧大声呼喊,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和不满全部倾泻出来。

宋芫愤怒地挣扎了许久,望着那简陋的茅草屋,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查看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了那里。

正要走进树林,他忽然听到了一丝异样,回头望向那座茅草屋。

只见原本完好无损的屋子,此刻已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宋芫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有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他。

如果他一时冲动去报官,舒长钰会不会派人追杀他?

这个念头让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沿途有人向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反应。

二林看到宋芫失魂落魄地回来,担忧地问:“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变成这副狼狈模样。

宋芫茫然地摇头:“我没事,让我静一静。”

说完,他机械般爬上床,睁眼望着茅草房顶发呆,这一呆便是一整天,连午饭都忘了吃。

二丫悄悄看了床上一眼,然后扯了扯二林的袖子,小声问:“大哥怎么了?”

二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宋芫并非单纯在发呆,而是默默地回忆着剧情。

那些剧情仿佛是直接植入他的脑海,他当时只是匆匆浏览了一遍。

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遗漏了许多细节。

种田文全书长达百万字,宋芫怎么可能记住每一字每一句。

能记住大概剧情就算不错了。

不行,他得再翻一遍原文,他就想知道舒长钰的性格为何会崩成这样。

于是,他从第一页开始,一页页地仔细阅读,一整天下来,也只勉强读完了五分之一。

作者真是能写,连吃顿饭都能洋洋洒洒写上十章,这种注水的手法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怕又遗漏了细节,宋芫还是逐字逐句看过去,看得是头晕眼花,饥饿难耐,他才颤抖着从床上爬起。

床下,二林手里拿着书,却无心阅读,看到宋芫下楼梯,他立刻收起书,站起身:“大哥。”

宋芫扶着栏杆,虚弱道:“我没事,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的。”二林赶紧说,“厨房里有稀饭,还煎了几个荷包蛋。”

就在宋芫低头穿鞋时,二林捕捉到他耳垂上的一抹银光:“大哥,你耳朵上是什么?”

宋芫条件反射般捂着耳朵,支支吾吾说:“没什么。”

他突然有种羞耻感,并不想让人发现耳垂里的隐秘。

二林眼中闪过探究的之色,但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吃过饭,趁着二林还在屋里埋头看书,宋芫轻手轻脚地挪开水缸上的盖子。

由于家中没有镜子,他不得不趴在水缸边,试图借助水面上的模糊倒影来查看耳垂上的东西。

但无论他怎么调整角度,都无法清晰地辨认出耳垂上的耳钉究竟是什么模样。

宋芫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耳钉用力扯出,但很快发现耳钉上的暗扣异常牢固,如果强制拔出,很有可能撕裂耳垂。

宋芫气得咬牙切齿。

随着心情渐渐平复,他回想起舒长钰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

“等我回来。”

舒长钰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他回来找自己算账吗?

宋芫在床上辗转反侧,耳钉一侧的耳朵紧贴着枕头。

耳钉很小,几乎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却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他又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不时抬手轻抚耳垂,那份异样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就像莫名其妙被狗啃了一口,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咬痕。

他又暗骂一句,坏东西。

经过几天的努力,宋芫终于一字不落地读完了那部百万字的种田文小说。

他发现,小说中的女主角与现实中的舒长钰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割裂感,仿佛小说中的舒长钰是别人笔下严重ooc的同人角色。

他把原文剧情搁到一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宋芫不时向人打听隔壁小黎村的消息。

或许是那条路太过偏僻,小黎村的人可能还没有发现,那个住在孤坟边上的疯子已经死去,总之,他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宋芫还是决定去问何方,他媳妇黎秀兰是小黎村的,可能知道些什么。

比如那个疯子的身份。

他不是为舒长钰洗脱,但也想知道舒长钰为什么要杀死一个疯子。

“我去镇上一趟。”宋芫简单地向二林交代了一声,便急忙地赶往镇上。

何方瞥见宋芫匆匆走来,还以为他是来询问关于水牛的事宜,便迎上前去告诉他:“我刚刚又帮你打听了,目前还是没有消息。”

宋芫解释道:“何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水牛的事。嫂子在家吗?我想向她请教一些事情。”

夏日炎炎,店里几乎没有生意,何方也不靠卖炉子赚钱,每天在店里待着也不过是消磨时间。

“你嫂子正在家,跟我来吧。”

听到宋芫的话,何方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关上店门,领着他穿过店铺后面的小巷。

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何方的家,一栋有着五六间房和一个小院子的宅院。

宋芫心中惊讶,没想到何方家竟如此宽敞,看来祖上曾经是大户人家。

他手里提着自己亲手做的猪肉脯和小饼干,作为见面礼,见到了何方的父母。

何父何母都热情好客的人,得知他们有事要谈,便识趣地进屋,留给他们一个安静的谈话空间。

黎秀兰已经泡好了一壶茶,为宋芫倒上一杯,待他坐下后,温和地说:“小宋,有什么事你就尽管问吧。”

宋芫轻轻放下茶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嫂子,你知道住在孤坟旁那栋茅草屋里的疯子吗?”

黎秀兰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宋芫随口编了个理由:“前几天我们村里有个人突然疯了,我听说你们村也有这样一个疯子,就好奇起来。”

黎秀兰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听说他是家乡遭遇水灾,逃荒到这里来的,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宋芫追问:“他是哪一年来小黎村的?”

“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太清楚了,得回去问我娘才知道。”黎秀兰回答。

宋芫又问:“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里?没有家人吗?”

黎秀兰叹了口气:“他说自己的妻儿都在洪水中丧生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娶妻。”

“他还没疯掉的时候,经常在村子里闲逛,还给我吃过糖。”

“不过大约五年前,他突然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