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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塞拉菲娜不是很适合开导散兵。她看散兵总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

无心的人偶自认三度遭到背叛。

其一为神,指的是人偶的创造者雷电影。因为人偶在梦中流泪,雷神舍弃掉他,只留下证明身份的金羽。

其二为人,指的是踏鞴砂的居民,人偶视为家人和朋友的人。人偶自称踏鞴砂的人对他的存在感到恐惧。其中的故事塞拉菲娜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知道在那次事之后人偶对雷神的情感彻底转为憎恶。米游社里原学家们的推断这里还有博士的事情,但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其三为同类,指的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孩子。人偶和小孩子约定一起生活下去,但是那个小孩子不久就病逝了。人偶认为这是违背约定的背叛。

至于人偶加入愚人众成为执行官散兵,则是更后来的事情了。

塞拉菲娜的命运和散兵很像。

天理召集众神降临坎瑞亚,不仅镇压了深渊,也毁灭了坎瑞亚。

在塞拉菲娜的枪法每一招每一式都由她的父亲亲自教授。父女对打过无数次,但塞拉菲娜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战场上见到父亲——以敌人的身份。

和大多数坎瑞亚人一样,彼时的塞拉菲娜对发生了什么全然无知。茫然无措的女儿对着父亲甚至没有出枪的勇气。

也无需出枪,当时神明眼里映不出挣扎求生的凡人,哪怕那个凡人在他膝下承欢十几年。

无人知晓,塞拉菲娜倒在兽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死了就不用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了。没有父亲就不会有能长大的她,就当是还命了。

到生命的最后,她奇异的,连恨都恨不起来。

可是她没有死,岩神的力量保护了她。

就像散兵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雷神母亲舍弃掉他还要给他留一片金羽一样,塞拉菲娜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岩神父亲毁灭了她的故乡还要保护她。

须弥和璃月的层岩巨渊接壤。沉睡多年后醒来的塞拉菲娜悄悄回了一次层岩巨渊的地下区域。

她没有见到她的老师,也没有见到曾与她并肩作战的同袍。他们全部牺牲在那场灾厄中,尸骨无存,只留下衣冠冢。

甚至因为过去多年,坟茔无人打理,石碑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

塞拉菲娜披麻戴孝在老师的坟前跪了两天,作为整个队伍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她忽然产生了强烈的自厌情绪。

孑然一身的少女在荒野上流浪,想要查清楚这一切不幸的根源。

一如失去“同类”的人偶,不知饥饿不知干渴,不知疼痛不知疲倦,麻木地活在世上。

她的异常引来了普通人类的恐惧,她回到了坎瑞亚的废墟。

遇到荧和戴因斯雷布开始旅行则是在这之后不久的事情了。

塞拉菲娜扪心自问,最初她和散兵的区别大概只在于......她是一个在正常的人类社会里被教导了正常的三观,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孩子。

她的父亲老师爱她,坎瑞亚的家人爱她,荧和戴因斯雷布也很照顾她。

深渊教团情报网遍布提瓦特大陆,塞拉菲娜知道每年她的生日父亲都会去他们一起栽种的桂花树下坐一坐,也知道每年她生日前仙人们会步入市井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在逐渐拼凑出坎瑞亚灾变的真相后,被命运裹挟的人最终选择了与世界和自我和解,不再执着于过去,她的长枪只对着天理,为与她同病相怜的人求一个解脱。

简单来说,她看她爹这么想她,她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

不自觉回忆起过去的塞拉菲娜甩甩脑袋,她一巴掌打在散兵的脑袋上。

散兵:“......?”

在散兵的视角里,塞拉菲娜简单论述完神之心真没用就沉默下来,接着突然给了他一巴掌。

简直有病!

塞拉菲娜这才回神,她心虚地检查散兵的头和脖子有没有被她拍错位:“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散兵都气笑了,用刚刚塞拉菲娜阴阳怪气的句式阴阳回去:“看不出来公爵还有虐待囚犯的爱好。”

塞拉菲娜为纳西妲正名:“纳西妲可没有把你当成囚犯,你看那些落马的贤者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被限制。”

说到最后,塞拉菲娜逐渐咬牙切齿。

只要那群老头想,他们还能和蕈猪驼兽一起开睡衣派对。而拯救了纳西妲的她们,一个两个最近都在加班。

连轴转了三天的社畜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塞拉菲娜尊重纳西妲的意志,不去干掉大贤者,但是悄悄去揍一顿还是可以的。

要不是散兵现在动不了,看着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冷笑的塞拉菲娜他肯定有多远走多远。

神金,别传染给我。

修复工作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塞拉菲娜把仪器收好开始下医嘱:“卧床几天,过几天我来检查排异状况。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

此刻作为一个“医生”,她充分考虑到病人的健康状况:“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我会叫纳西妲过两天再来的。”

但是散兵并不是一个逃避的人:“不必,小吉祥草王有话就尽快说。”

塞拉菲娜耸耸肩:“好吧,我会把你的状况和诉求转达给纳西妲,让她来考虑来访的时间。”

她脚底抹油溜走了。

塞拉菲娜充分考量了纳西妲的武力值和散兵的不可控性,在修复散兵时做了一点手脚。

身体健康恢复了,但实力还要再等一等。

咳咳,这件事就先别告诉散兵了。

纳西妲一直等着,她手边装着那份给塞拉菲娜的哈瓦玛玛兹的盘子已经空了。

纳西妲脸颊红红的,用身体挡住空盘子。

塞拉菲娜也假装没看见,只把该说的话告诉纳西妲。

在医生进去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纳西妲就像等在手术室外的家属一样频频往房间里张望。

啊,姐姐什么时候能修好啊?好烦啊!这是什么?哈瓦玛玛兹,吃一块。

啊,散兵和姐姐不会吵架吧?好担心啊!这是什么?哈瓦玛玛兹,吃一块。

嚼嚼嚼,哈瓦玛玛兹,好吃,再吃一块!

脑袋运转速度都变快了,已经吃了这么多块了,再来一块吧。

就这样一块又一块,一盘子枣椰蜜糖都被纳西妲吃光了。

临走的时候塞拉菲娜戳戳纳西妲的包子脸:“即使是神明,吃了甜食也要记得刷牙。”

啊啊啊啊啊!姐姐果然是发现了吧!纳西妲羞得捂住脸。